而且還裝的不怎麼樣。
難怪這群太醫的表情一個比一個難看。
要說這大理寺卿沒病,可是人就是硬撐着不睜眼。
再加上陛下硬要他們對其病症說出個所以然來。根本就沒病的人,哪裡能說出道理來,這不是為難人嗎。
但他們隻是小小的太醫而已,陛下說他有病,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跟陛下唱反調啊。
故而司寒來的時候,這些人一個二個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原因無他,隻是……終于有人能救他們于水火之中了。
司大人來了,陛下可不能再為難他們這一群老頭子了吧……
司寒假模假樣地把了脈,不出她所料,脈搏強勁有力,許多壯年之人都抵不上大理寺卿的身體底子。
“陛下。臣有一不傳秘方,臣可以保證,這一劑藥下去,周大人必定能醒過來。”
蕭翊臉上這才有了些表情變化,隻見他挑挑眉道:“看來司大人的醫術比起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還是精湛不少。”
“既如此,那你們都退下吧,留司大人在這裡即可。”
諸位太醫先是告罪一番,而後一刻也不敢耽擱,呼啦啦一齊退了出去,生怕陛下再發話讓他們回來。
這人一走,大殿内顯得空曠了不少。
空曠是好,但是這氣氛也就愈發難以言喻了。
既然是裝的,剛剛司寒說的什麼秘方,也就是唬一唬人罷了,哪能真拿出來。
不過……
意圖謀害陛下,這是大事,若是陛下認定了這事是大理寺卿所為,應當暴怒才是。
要真生氣,就算大理寺卿裝死技藝精湛,陛下也能讓人把他拖到大牢裡頭去,哪裡還能找太醫來給他醫治。
更何況這人裝的壓根就不怎麼樣,三歲小兒來了都能分辨出來這是裝的。
所以……
司寒猜,陛下必然是知道他裝病的事實。
也能想到,陛下這麼着急讓自己過來,應當隻是做個樣子給外頭的人看。
但是……這會兒人都走光了,大理寺卿怎麼還不醒……
司寒下意識就想把那個瓷瓶拿出來,放在大理寺卿鼻子下面。
這味道,任誰都裝不下去。
就在她糾結着到底要不要拿出來的時候。
蕭翊終于開口道:“行了,周大人,别裝了,起來吧。”
大理寺卿一咕噜從榻上爬起來,靈活的樣子與他的身形完全不相符。
“陛下恕罪。”
司寒雖有驚訝,之前也猜到了些許。
“陛下,周大人,這是……”
蕭翊對此事卻有種不欲多言的意思,打斷司寒道:“司大人,關于祭禮的事情,可查到了什麼線索?”
司寒一怔,目光在陛下與大理寺卿之間掃過。
陛下似乎……沒将這件事情算在周大人頭上?
情況沒有這麼糟糕,陛下欽定的,要查明這件事情的人也不是她,似乎她也不必冒着越權的風險禀明情由。
要不還是等宋歸年入宮?
司寒躬身道:“陛下……此事是宋公子主辦,臣這個太醫……對詳情并不清楚。”
蕭翊唇邊洩出一絲輕笑,“不必緊張,你們合力辦案,是我私下授予歸年的權力。”
“說說吧,查到了什麼?”
還沒開口呢,大理寺卿“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聽着都疼。
司寒正站在他旁邊,被這動靜吓得一激靈。
這是做什麼……
好端端的說跪就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的犯了什麼死罪。
“陛下啊!臣有罪啊!”周大人聲聲懇切,連着嗓音都有些哽咽。
司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将視線轉向面前的陛下。
陛下……
陛下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轍。
蕭翊:“你先起來。”
姚公公此時也不在殿内伺候着,要是他在的話,還能親自把大理寺卿扶起來。
然而此時此刻,隻有司寒與蕭翊兩人。
讓陛下親自去将大理寺卿攙起來,似乎不太合适,如果讓司寒去,那就更不合适了……
“不,臣實在有罪。”
“是臣這個大理寺卿失職,才讓劉元死在了監牢裡。宋公子為祭禮一案勞心勞力,若非是臣看管不嚴,也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情。”
聞言,司寒的眼神略有凝滞。
随即明白,劉元出了事,幕後黑手也沒有查出來。
往大了說,就是這案子被辦砸了。
這案子的主辦,畢竟還是宋歸年,劉元出了這樣的事,宋歸年也要負責。
若是大理寺卿再作壁上觀一些,就算是他想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宋歸年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大理寺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