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貴男齊齊捂嘴驚歎。
皇貴君眉心狠狠一跳,擡起手剛要制止,身後面傳來女人頗為雄渾的一聲。
“誰替誰出事?”
皇貴君聽到聲音,條件反射似的轉頭,發出一聲嬌媚的輕呼:“陛下!你怎麼來了?”
一衆貴男俱是瞪圓了一雙眼睛。
……
明月舒朗,祈稷壇前還跪着兩個貴男。
烏钰看着自己頭頂的明月,心中升起無限悲涼。
上午鳳帝到場後,十分嚴厲的訓斥了兩人,并罰兩人辦完桃花宴自覺到祈稷壇前跪滿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啊……腿都要廢了,更别提回家還要再挨頓揍。
頭發雖已打理好,頭皮還是隐隐作痛,膝下現在也開始了……
烏钰惡狠狠的瞪着旁邊的易鏡疏。
易鏡疏仍是直挺挺的跪着。
烏钰冷哼了一聲:“你有意思嗎,一副高冷貴公子的樣子做給誰看?”
易鏡疏冷瞥他一眼,眼神落在少年的滿頭黑發上:“你若是不要你那一頭雜毛,我不建議幫你把全拔掉。”
烏钰瞳仁一震,趕忙護住自己的腦袋。
“易鏡疏……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不就是說大皇女此次兇多吉少,司禮監都已經開始商量……”
易鏡疏冰冷的眼神射了過來,烏钰縮了縮脖子,還是咬牙道:“這又不是我信口雌黃的!我爹仍禮部掌官,這是我在書房門口親耳聽到的,若你是真的還有點腦子,就該忘掉……”
烏钰還沒說完,易鏡疏就動了動手腕,發出咯咯的響聲,作勢要站起來。
“你……你要幹嘛?”烏钰有些驚恐。
“你爹說的?”易鏡疏點點頭。
“好,那我帶你去和陛下求證求證,看看你爹有沒有在信口雌黃……”
“你不要亂來……你還想被罰我可不想呢……”烏钰挪動着膝蓋往後退,手也擡起擋在胸前,一副防禦姿态。
視線落到易鏡疏身後時,少年忽然眼睛一瞪,快聲道:“來人了,快跪好!”
易鏡疏一愣,微微側頭,果真見瞥到左後方遠處有宮男着白色宮衣往這邊來,他看了眼鹌鹑似的烏钰,到底跪了回去。
都入夜了,巡宮的事不是交給禁軍嗎?怎麼還有宮男四處遊蕩。
兩人不動聲色的瞧着那兩宮男。
“他們……好像在擡着什麼東西?”
易鏡疏定定的看了幾眼,開口道:“是宮男的屍體。”
烏钰一愣:“啊?你怎麼知道。”
那兩人隔的遠,壓根就不是往祈稷壇這來的,易鏡疏也不擔心被人看見兩人不專心受罰了,索性也不特意壓着音量。
“像你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公子哥,想必沒來過幾回宮裡吧,這皇宮裡最喜歡在夜裡搬弄犯事宮男的屍體了……大概是某個像烏公子那樣蠢笨的宮男又不小心觸了他主子黴頭吧。”
烏钰一哽:“你……誰有你蠢啊!天天在京城燒香拜佛,大皇女就能回來了?你要真聰明,真有本事,你去把大皇女找回來啊!”
烏钰說完這句話,腦子裡面就立馬搜索着罵人的詞彙,等着易鏡疏的反擊,好第一時間出擊。
哪承想,易鏡疏反而沉默了下來。
烏钰皺皺眉,下一刻他便聽到鎮安将軍府大公子铿锵有力的一聲:“我自然是要将她帶回來的。”
烏钰:“……”
烏钰扶額搖頭:“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回府找你娘快些帶你去看腦子。”
易鏡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動了動自己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
烏钰:“……”有完沒完?
……
“來,一二三!”兩個宮男喊着口号,終于趕在糞桶運出宮外的最後一刻将屍體扔上夜香車上。
趕車的宮役往後邊一看,嗡聲嗡氣問道:“今日就這一人了?”
其中一宮男拍拍車廂,答道:”今日就這一個,快些運出去吧。”
官役哼笑了一聲,拉緊手中的牛繩道一聲:“走喽。”
牛車應聲向前走去,車輪滾滾,帶着那具不知名的屍體漸漸消失在深宮黑暗之中……
*
“然後呢?死的那位宮男是何身份,他又為何而死?”顧清攥着手頗有些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