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心的嗎?”帶着狡黠的笑容湊近,溫迪一臉假裝質疑,“嗯哼哼,我不信我不信——是故意在奉承我吧?”
阿爾表示隻有詩人才擅長花言巧語,而作為一個淳樸務實的普通居民,能做的就隻有以行動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了。
等到被拽去懷裡的詩人氣喘籲籲面色潮紅呼吸不暢後,食髓知味的食客才略微滿足地舔舔嘴唇,一本正經地再次重申,“味道很棒,風神、雜燴菜、「轉機與希望之風」——對此,我欲罷不能。”
周圍頓時響起一小片起哄聲,溫迪擦去眼角溢出的淚花,全然不怵地揪住阿爾胸前的布料,當然衆人的面狠狠反蓋了個章回去。
“向我獻上祭禮,為我唱起贊歌。”
神靈于此降下神谕,而狂熱的渎神者卻隻想将他拆吃入腹。
在「獵鹿人」耽誤了不短時間,日已向西。
被拉着直奔「天使的饋贈」,阿爾倒不意外在吧台裡又看到那位年輕的老爺又在客串酒館的酒保。
因着羽球節的緣故,晨曦酒莊往酒館運來了各色的精釀啤酒和果酒,裝酒的木桶堆積如山,讓溫迪一進門瞬間就直了眼。
這個時間段還不是酒客們出沒的時候,酒館裡空空蕩蕩,隻有吧台裡正擦着酒杯的紅發青年,聞聲擡眼望來。
“是你們呀。”
迪盧克微微颔首,神情平靜地繼續擦着手裡的杯子——蒙德的神靈什麼的,就是個不務正業整天騙酒喝的酒鬼詩人罷了。
溫迪一見吧台裡的不是查爾斯那個酒保大叔而是迪盧克,瞬間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歡呼一聲沖到吧台前,仰臉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迪盧克老爺,我覺得今晚你的酒館也許會需要一個優秀的吟遊詩人來助興?”
迪盧克視線後移,與他對視的阿爾無奈攤手,随後也坐到了吧台前,順手遞了個蘋果給年輕的老爺。
溫迪還在眼神閃亮地瞅着迪盧克,“别管阿爾了——任何詩歌都可以哦,隻要請我喝一杯的話,今晚我就是你這兒的啦!”
“容我拒絕。”迪盧克完全不想知道口無遮攔的神靈等晚上回去關上房門會經曆什麼,不過反正也沒外人在,他也懶得說什麼“年齡不夠”的借口,随手倒了杯蘋果釀推過去敷衍,扭頭問阿爾,“他是不是過于興奮了?”
蘋果釀是無酒精飲品,阿爾看到溫迪瞬間熱情熄滅的模樣,不由失笑。“是因為羽球節吧?”他随口回答,隻顧伸手去戳趴在桌上的溫迪軟軟的臉頰。
“原來如此。”迪盧克懂了。該說真不愧是設立了蒙德諸多慶典與節日的神靈嗎?還真是喜歡熱鬧啊……迪盧克心想着,卻又聽到捧着蘋果釀的神靈在不死心地哼哼唧唧賣慘。
“送我一杯嘛,就一杯好不好?看在我生日的份上……怎麼樣,怎麼樣?要不要來陪我過生日呀?”
阿爾手上動作停住,迪盧克并沒有錯過他面上那刹那的驚訝,而後不知魔神又回想起了什麼,本就縱容的目光柔軟得成了一團蓬松的雲。
人類無法探尋神靈漫長遙遠的過去裡有過怎樣的風和雨,但身為蒙德人怎會不知曉羽球節最初的出現是為了紀念什麼的呢?而就算不是個将希望寄予神明的信徒,但好歹也是在拿神靈轶事當睡前故事聽的童年中長大的迪盧克一時根本無法拒絕神靈的心願。
就當是作為蒙德人的回應。
轉身取下一支蒲公英酒的迪盧克平靜地想:就當是作為蒙德人,去回應帶領人們建立蒙德又翩然離開的神靈,回應以感激,回應以勇氣,回應以并不迷惘的前行的方向。
就像你對那條龍說過的那樣,帶着祝福,活得更從容些吧。
……無論是蒙德的人們,亦或是蒙德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