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良”卻還是匪性滿滿,真不愧是蕭家的優良傳統,一脈相傳。
“少跟老子套交情!”蕭老爺火冒三丈地大聲嚷嚷着,兩旁的小厮極力憋着笑,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你到底什麼時候成親,給老子生孫子?”
“您當這是下蛋呢!”蕭雲峥面對阿爹的吼聲依舊面不改色,大馬金刀地一坐,接過小厮遞來的大碗茶,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閑閑地說道:“這長安城裡就沒幾個像樣的女子,随便瞪一眼就哭哭啼啼,要暈不暈的,忒沒勁兒了。”
“嫌人家長安城裡的小娘子沒勁兒,叫你娶老黃子他家閨女你又不肯,你是成心耍老子嗎?”可憐年過四十仍是帥大叔一枚的蕭老爺,都快被自家兒子給生生氣老了,臉色漲得通紅,仿佛熟透的番茄。
“老黃叔家那能叫閨女嗎?”一提到這個,蕭雲峥也怒了,虎目圓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嫌棄。“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一站出去,十個有十一個都要稱她一聲‘好漢威武’!”
侯府的正堂内,氣氛緊張而又喧鬧,仿佛一場激烈的暴風雨即将來臨。蕭老爺坐在主位上,氣得渾身顫抖,雙手緊緊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教訓兒子。蕭雲峥則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一臉的不以為意,翹起的二郎腿還在悠閑地晃動着。兩旁的小厮們想笑又不敢笑,努力憋着,整個場景充滿了火藥味和無奈的氣氛。
“胡說八道,人家閨女那叫好生養!”蕭老爺的吼聲莫名地有點發虛,底氣似乎不是那麼足,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爹,你要是好那一口的,兒子絕不阻攔你。”
“小王八蛋,有你這樣損你老子的嗎?”蕭老爺瞬間暴走,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憤怒的小蛇。
“總之我自己的媳婦兒我自己相,您别來添亂就好了。”
蕭侯爺雖然是土匪出身,可也是有着他的人生追求的。雖然他目前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媳婦兒,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嬌的、甜的、媚的,不過既然至今仍沒個合眼緣的,他就更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花花草草、黏黏糊糊的小事兒上了。
“你──”
“阿爹,您安坐,兒子還約了人喝酒,就不陪您老閑磕了。”蕭雲峥笑眯眯地起身,那模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幾時要給兒子娶後娘了千萬說一聲,兒子庫房有不少好東西能拿來孝敬新老娘呢!”
“你這臭小子給老子回來,老子今天不打斷你一雙狗腿就跟你姓!”蕭老爺暴跳如雷,吼聲在整個廳堂回蕩。這時候,廳堂裡站兩排的小厮可就派上用場了,有的趕緊攬住蕭老爺的腰,有的輕輕順着他的背,還有的死死抱住他的腿,有的則趕忙獻上茶水,試圖平息蕭老爺的怒火。
此刻的廳堂,一片混亂。蕭老爺怒不可遏,不停地掙紮着想要去追蕭雲峥,而小厮們則手忙腳亂地阻攔着,場面嘈雜又熱鬧。
“老爺息怒啊!”
“老爺喝口茶水潤潤嗓子順順氣!”
“老爺國公爺還等着和您打馬球呢,找時辰差不多了……”
“快來人給老爺備馬……”
像這樣的戲碼每三五天便會上演一遭,鎮北侯府裡上上下下早已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