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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丁年,我不接受向下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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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年同志:

經上級黨委全面考察、審慎研究決定,現正式任命你為棠榴縣縣委書記,任命自即日起生效。

過往工作裡,你在原崗位攻堅顯著,能力突出。如今棠榴縣正處發展關鍵期,縣委書記責任重大。望你到崗後,作為地方發展的領頭雁,堅定信念,牢記使命,團結班子,凝聚力量,深入基層,深入群衆,以人民為中心,解決群衆難題,勇于擔當,開拓創新,推動發展。嚴守黨紀國法,廉潔從政,以身作則,營造良好的政治生态。

上級黨委 1月4日」

辦公室裡,丁年看着任職書若有所思,棠榴縣?隔壁市出了名的貧困縣,經濟常年墊底,民生問題突出,在整個省裡都挂了号。

這次選了他空降過去,絕非偶然,背後的深意耐人尋味,看來,也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硬仗。

“書記,您這次履新,我激動得不行!這幾年跟在您身邊,我學到了太多。往後我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您的助手,絕對讓您省心!”,秘書葉九看上去比丁年的情緒波動還大,忙不疊的開始表衷心。

丁年不為所動,“官職的大小,都是人民的公仆,緻力于為人民服務。你去把能查得到的所有關于棠榴縣的報道資料全部整理出來給我。”

“好的,丁書記。”

葉九最佩服的就是丁年,年紀輕輕的比很多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條還要精幹内斂,深沉低調,做事滴水不漏,唯一的缺點就是……怎麼說呢,像個假人。

永遠都是一副情緒穩定的狀态,說什麼做什麼都淡淡的,讓人猜不透。

在他之前有個嘴碎的秘書離職前曾經跟他吐槽過,說丁年是拆解了情緒和靈魂交換來的權力,太難預判了。

他當時就腹诽過了,就這覺悟,怪不得會離職,領導的心思是讓你預判的?揣摩和服從就夠了。

該你知道的自然給你知會,不該知道的你就不要置喙。

電話鈴響,丁年剛接起來,那邊蔣茄懶洋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聽越暮那小子說,咱們年哥要調到隔壁縣扶貧去了?看我多有覺悟,直接打你私人電話,怎麼說丁書記?晚上出來聚聚?叫上顧元。”

丁年翻了下行程表和備忘錄,随後說:“好。在哪?”

“知道你要求從簡,注重私蔽性,我在星河路新搞了個茶室,還沒開業,正合适。”

星河茶樓,丁年到的時候顧元和蔣茄正聊的熱鬧,見到他,都站起來熱絡的打招呼。

顧元率先打起了官腔:“恭喜丁書記走馬上任!您過去在各項工作中的表現有目共睹,這次履新是實至名歸。未來我們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有任何需要,您随時吩咐!”

蔣茄娴熟的倒了杯茶,“小弟以茶代酒,恭賀丁書記更上一層樓!未來還要您多多提攜啊。”

丁年玩味的看了他倆一眼,脫了外套,松了一顆襯衫扣子,接過茶坐下,“我說你們兩個有事沒事?尤其是你,顧元,什麼時候搞起這套了?以往不是最讨厭你家老爺子這樣麼?”

顧元歎了口氣,坐到丁年旁邊,“别提了,我家老頭子現在在家都要跟我說官話,說這是訓練政治敏感度的基本功,還非要我逐句分析,條條塊塊那些論調都成家常便飯了。我這耳濡目染的,還不得讓你驗收一下成果麼?”

話音剛落,越暮推門進來,丁年看他面色不善,遂問,“這是怎麼了?臊眉耷臉的?”

越暮端過丁年手裡的茶,一口氣喝光,把杯子重重放下:“我都服了,我今兒算是明白為什麼這幫人腦袋削個尖似的追逐權力!這東西是他媽真能讓人上瘾!”

蔣茄一聽,來了精神,笑着調侃,“诶喲我的越兒,也是少見你跟個憤青似的,怎麼了,快跟哥說說,讓哥幾個樂呵樂呵!”

丁年猜到幾分,“你現在這個基層曆練崗位,接觸的各類人比較雜,确實是最直觀目睹特權的地方。”

越暮深吸一口氣,沖丁年豎了個大拇指,“哥,要麼說還得是你!我今兒在路上攔了個酒駕的,你是沒看到他那樣,好像喝酒的是他,違章的是我!我按流程給他開罰單,好家夥,他讓我接電話!我們局長,隔着電話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挂了電話開車那孫子還跟我說什麼,要不是他,我這輩子都接不到這種級别的電話!淦!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顧元笑的不行,“越公子,委屈你了!這種的都是有點倚仗才狂的,難得啊,你還挺沉得住氣。”

丁年也勾了勾唇角,“你剛到基層遇到這種狀況也算是好事,在基層裡做事不能光靠一腔熱血,要學會周旋,在規則裡找突破,等你把這一畝三分地捋順了,以後遇到什麼問題,都能變通了。”

越暮又喝了口茶,有些無奈的說:“下放我之前我家越長官千叮咛萬囑咐了,讓我好好磨磨性子,一切向年哥學習,以年哥為标杆!不然就打斷我的腿!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真言出必行派。”

蔣茄給他把茶又續上,打趣的說:“拿你年哥立标杆怕是不行了,你年哥現在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要不是一心紮根基層,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要出家了!說起來,上次看他有情緒還是虞歲她……”

虞歲的名字在丁年那像是個禁忌,誰都不知道提了她丁年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發瘋。

這個名字剛一出口,顧元咳了一聲打斷他,蔣茄一愣,随即去看丁年的反應……丁年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倒是越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問:“我到的時候好像在樓下看到她了,不是你們叫她來的麼?”

丁年條件反射似的擡頭,“你說什麼?她在哪?”

“就……在樓下人工湖那裡……”

丁年抓起外套,“帶我去。”

顧元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年哥,是我叫她來的,你……别見怪。”

丁年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謝了。”

屋裡隻剩下顧元和蔣茄,蔣茄倒了杯茶給顧元,猶疑的問:“我不懷疑年哥對虞歲的感情,但是這都過去三年了,你确定這招有用?”

顧元抿了口茶,開始追憶過往,“你、我、年哥、越暮咱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一個大院出來的,你什麼時候見他像三年前那樣發瘋過?一個虞歲,好像把他脊梁都抽走了,跟個遊魂似的。瞧見沒?他剛才那樣,光是聽個名字就被激活了,這以後啊,有的鬧呢。隻要他把心思放虞歲身上,咱們,就能松口氣。”

蔣茄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元哥,不愧是你啊,我媽從小就不讓我跟你玩,說你蔫壞蔫壞的。”

顧元白他一眼,“我就當你是誇我。”

“我當然是誇你了!别人都說年哥心思深,我不覺得,年哥他沒有壞心思,他就是吧,運籌帷幄!不像元哥你,心眼子跟藕片似的,我從小就怕得罪你!”

顧元一個眼神過去,蔣茄收斂了笑,讪讪的問:“元哥,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你去找楚棠,讓他好好關照他們的新書記,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越暮看了一圈,終于在人工湖的湖心亭看到虞歲,他連忙指給丁年看,一轉頭發現丁年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虞歲的方向。

他的手幾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最終歎口氣,拍拍丁年的肩膀,轉身走了。

丁年看着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不過一千二百一十八天,她看上去更單薄了。

過眼年華,動人幽意,相逢幾番春換?

虞歲若有所感,回過頭,視線隔着湖光潋滟與丁年的視線遙遙交彙。

她在心裡有些自嘲的想,果然啊,心動過一次的人,怎麼可能隻心動一次?

丁年一步一步走向她,跨過年少時青澀的身影和赤誠的愛意,跨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跨過分别時候的歇斯底裡,跨過山水萬程,為她而來。

虞歲想起曾經,她不想要星星不想要月亮,隻想要丁年為她而來,隻為她。

那時候,她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馬,他出國讀書,家裡選了她作為陪讀,她以為,他和她是一樣的。

她和他門當戶對,隻等進修之後,回國完婚。

他說要一輩子站在她身後,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他要她做他的妻。

虞歲也以為,她和他的名字、她和他的照片會出現在同一本蓋有鋼印的證件上,在高朋滿座中将愛意訴說到淋漓盡緻。

是什麼時候發現丁年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是她家出事,衆人避之不及;是從小到大,丁年一路不顯山不露水的,給她一種錯覺,她們是一路人,直到他的背景初顯……

虞歲才明白,那些她以為的合适,不過是因為丁年模糊了階級。

那一刻,虞歲沒有辦法形容那種無力感,是的,無力感。不是不愛了,年少時遇到過丁年這樣驚豔的人,怎麼能做到雲淡風輕的将滿腔愛意輕易剝離呢?

是太愛了,愛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那時候的她和他,就是一場死局,無解。

人啊,一輩子有過那麼多的瞬間,盡夠了,所以她放手,她要留一份體面和美好,給她最初最後的愛,給她自己。

虞歲恍惚間,丁年走到她面前,輕輕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丁年。”

丁年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虞歲,想我麼?想過我麼?”

你想到我曾聲淚俱下挽留你的瞬間,是什麼感覺?是否有過心疼和後悔?

虞歲的目光在丁年臉上微微凝滞,過去那些洶湧的愛意與痛苦刹那間翻湧上來。

她看着眼前這個曾讓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的男人,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想過,怎麼會不想呢?”

丁年紅了眼眶,聲音有些顫抖,“那我能……抱抱你麼?”

虞歲輕輕搖了搖頭,“丁年,向前看吧。”

丁年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一片漆黑,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他閉了閉眼,試圖将眼底傾瀉的情緒逼回去……

再睜眼,他的視線裡仍是藏不住的情愫,“虞歲,你欠我一個交代,即使這幾年我也多少查到一些,但你始終欠我一句親口的解釋。”

“丁年,不重要了。”

“那什麼才重要?我和你的那段過往算什麼?”

“算你年少輕狂,算我不自量力。”

“虞歲,三年前你決絕離開我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丁年,你最清楚,我和你之間的差距。不是三言兩語和簡單的我愛你就能好好在一起。”

“你還跟從前一樣,讓我拒絕不了又忍不住恨你,恨你能忍住不愛我。”

虞歲輕歎,話鋒一轉,“丁年,今天顧元跟我說你的調令下來了,我來,一是想恭喜你,二是想說,以後在工作中我們還少不了要打交道。”

丁年微微皺眉,“你去棠榴縣做什麼?”

虞歲臉上挂着從容專業的笑容,伸出一隻手,“重新認識一下吧,我現在是棠榴縣時政欄目組的一員,主要負責跟進社會新聞闆塊的報道,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丁年有一瞬間的惶恐,緩緩伸出手去握住了虞歲的手,“你不知道棠榴縣的情況麼?還選了個最危險的社會記者?”

虞歲的手與他淺握了一下,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毫不猶豫的抽離,“正是因為知道,我才要去,總有人要去。”

丁年握緊了空蕩蕩的手心,“虞歲,你是準備自己來讨一個公道。”

虞歲聳聳肩,“丁年,我還記得讀書的時候你最喜歡一句話,想要規則公平,就要努力成為制定規則的人,看得出來你在為了這句話努力,而我想要的,不隻是公道,還有真相。”

丁年深知虞歲的性子,“那就祝我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下次再見。”

浮雲一别後,流水轉瞬間。

棠榴縣委書記辦公室,丁年看完秘書整理的各方途徑的資料,揉了揉眉心,一波又一波的扶貧金去了哪裡?專項款用在哪裡?

他深知,棠榴縣的問題盤根錯節,背後涉及各方利益,但他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退縮。

想到了什麼,他問秘書:“葉九,我記得去年開始,組織要求每個政府部門門口都要設置便民信箱,方便群衆第一時間反饋意見,也便于政府聽到基層群衆的呼聲,你給我資料裡,怎麼一封信也沒有?”

葉九猶豫一下,從文件夾裡拿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放到丁年的桌上,“隻有這一封。”

“為什麼才拿出來?”

“我不确定這個算不算有效信息。”

丁年的神情瞬間嚴肅,“葉九,下不為例。你要做的是收集所有的群衆反饋,而不是自行判斷有沒有價值。”

“對不起書記!我錯了!沒有下次!”

丁年鋪開那封皺巴巴的信,上面隻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楚棠不得好死。

“楚棠?是誰?”

葉九想了想,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書記,這個名字跟縣裡新來的開發商的名字一樣,他今天還預約了要拜訪您。”

“拜訪我?”

“是的,您剛剛到任,縣裡就來了新的開發商,群衆的滿意度很高。”

丁年揚了揚手裡的信,冷笑,“暫且不去深究我來之前是沒有信還是不敢有信,現在有了信,名字還直指剛出現不久的開發商,你說,是什麼意思?”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借着開發商的熱度,用這封信引咱們的注意,好掩蓋其他更重要的問題?這信裡的内容和群衆滿意度完全相反,很可能是個幌子。”

丁年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陳舊頹廢的街景,想到棠榴縣那片亟待改變的土地,有些怅然的說:“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一步步來,先把情況摸透,再制定切實可行的計劃。”

“明白了。那這個楚棠,您要見見麼?”

丁年沉吟片刻,“見,既然他主動上門,就一定有所圖,可以借機試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探出些有用的線索,說不定,能抓到撕開真相的口子。”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夕陽正好的時候,丁年見到了新來的開發商楚棠,他看起來年紀不大,整個人卻透着一股子邪勁,像陽光投射到窗檐劃出的灰色地帶。

楚棠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雙手遞上名片,熱情洋溢的說:“丁書記!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終于有幸一見!我一直盼着能和您深入聊聊在咱棠榴縣的項目規劃,為地方發展出份力。這往後啊,還得仰仗您多多扶持!”

丁年接過名片,随手擱在桌上,神色平靜,不緊不慢開口:“楚總年輕有為,一來就給棠榴縣帶來新氣象,老百姓都很關注。不過,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剛到,聽到的消息也是參差不齊。”

楚棠笑容微微一滞,旋即恢複如常,謙虛道:“我年輕不懂事,有什麼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還得仰賴丁書記多多指教。”

丁年目光如炬,緊緊盯着楚棠:“聽說你的項目推進得都很順利,幾乎沒遇到什麼阻礙。在棠榴縣,這種情況可不多見,很多項目都卡在各種環節上,你這兒卻一路綠燈,這背後想來也是仰賴了不少部門吧?”

楚棠心裡一緊,臉上卻依舊笑着,連忙解釋:“丁書記,主要是我們前期籌備工作做得紮實,又積極配合縣裡的各項政策,所以推進的比較順利。”

丁年微微點頭,話鋒一轉:“順利是好事,但發展講究個平衡,不能隻看表面的繁華。有些項目前期看着漂亮,後期卻問題不斷,既浪費資源,又寒了群衆的心。你在這兒投資,肯定不希望被人戳脊梁骨吧?”

楚棠額頭滲出細密汗珠,趕忙表态:“丁書記放心,我向來做事嚴謹,一心想着為棠榴縣謀長遠發展,絕對不會做損害地方利益的事。”

丁年看着窗外的夕陽,意味深長地說:“棠榴縣的發展,是全縣人民的大事,每一個決策、每一個項目都關乎民生。我希望咱們攜手共進,把每一件事都落到實處,别讓大家失望。”

楚棠擦了擦汗,點頭如搗蒜:“那是自然,丁書記的指示我一定銘記在心,往後還請您多多監督。”

丁年語氣平和,卻暗藏鋒芒,“既然你有這份為地方謀發展的決心,那後續的工作可得經得起放大鏡的聚焦,我們的工作是在群衆的眼皮子底下開展的,每一項決策、每一筆資金的流向,都要經得起陽光下的晾曬,容不得半點含糊。往後的每一步,都得确保走得穩、走得正,不然,你這‘一帆風順’的局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風波乍起’的源頭。”

這一番話連消帶打,很有深意,砸的楚棠冷汗涔涔。

直到坐上了車還有點緩不過來,他有些暴躁的扯開衣領的扣子,“艹他大爺的!這小子什麼來頭?”

助理趕忙接話:“聽說很有些背景,不然怎麼會選了他空降,一來就是處級,跟咱們以前打交道那些不太一樣。”

“不一樣?你去查查丁年喜歡什麼,還有,再查查最近有沒有不聽話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了,如果有,你知道該怎麼做!”,楚棠說着,一口氣喝光手裡的礦泉水,捏癟了瓶身……

“是!已經開始查了!”

“早早晚晚,我要讓丁年知道,這棠榴縣的棠,是我楚棠的棠!”,他眼底閃過一絲狠意,一腳踹上前面司機的座椅靠背。

司機會意,連忙發動車子,“楚少,咱們去哪?”

“去世外桃源。”

蔣茄酒意正酣,一轉頭看到顧元正惬意的品着茶,有些好笑,“元哥,咱這會所有的是限定版的好酒,您跟這喝茶?怎麼着?歲數上來了開始養生了?”

顧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黨紀黨章不能忘,喝茶就行了,保持清醒。”

“是是是,我元哥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對了,你瞧瞧我這世外桃源弄的怎麼樣?跟上回那個星河茶室比如何?”

“還可以,這兩個場所針對的人群不一樣,沒有可比性。但有一點你給我記住,有些底線不能破!要命的東西不能碰!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诶呀元哥你就放心吧,我是正經商人!”

“正經商人?那你調教的那些女人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你,你那個腦子不要轉,有些事情不适合你。”

“我辦事你就放心吧我的哥!對了,上了月的收益我已經存到你國外的安全賬戶裡了,你抽空查收一下。”

“你名下經營的集團收益,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隻是作為好友來捧個場而已。”

蔣茄攤手,“元哥,弟弟我跟你心連心,你可不要跟我玩腦筋,我是真玩不過你!我發誓,真的沒人知道這裡面有你一半!自己人聊天就别這麼繃着了!”

顧元笑了笑,“小心駛得萬年船。”

楚棠推門進來,一坐下就開始訴苦:“哥哥們,你們說的這個丁年,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弟弟我真是有苦說不出!”

蔣茄看了顧元一眼,推了杯酒給楚棠,“怎麼了這是?來,喝杯酒壓壓驚。”

楚棠一口飲盡,“我今兒去拜訪他了,好家夥,一點好臉沒給我!讓我吃了一頓排頭!”

蔣茄還有些得意,“怎麼樣?我年哥的水平是不是很高?特别有深度對不對?”

楚棠特别詫異的看他一眼,“不兒,蔣哥,您哪夥的?”

“哈哈,那肯定跟我元哥一路的,但你也得承認年哥優秀不是?”

楚棠認命的點點頭,“是是是,你們哥幾個都是人中翹楚!”

顧元放下茶杯,咳了一聲,意有所指的開口,“聽說榴花村的礦出了點問題?”

楚棠連忙正色點頭,“是,一點小事故,死了幾個人。”

顧元神色淡漠,“煤礦死幾個人很正常,隻是聽說家屬鬧的很兇,我這壓了一下,但是丁年很快就會知道,他知道了,就不是小事了。”

“哥,您給弟弟指條路吧!”

“死了幾個人呐?除了臨時民工之外,正式工人有幾個?

“五個。”

蔣茄沒忍住插話,“不算農民工還死了五個正式工?你管這叫小事故?”

顧元嗤笑一聲,“楚棠,死的人多沒什麼,但你要是跟我撒謊,連我都瞞,這性質可就變了。”

楚棠趕緊倒了杯酒放到顧元面前,“是七個正式工。”

顧元沒有看那杯酒,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蔣茄特别上道的将他面前空了的茶杯續上茶。

“七個不行,要是四個,還好。”

“那我這就回去讓他們收拾一下!”,楚棠說着,火急火燎的走了。

蔣茄愣愣地問:“元哥,死人了,這麼處理能行麼?”

“聽好了,哥就教你這一遍,不敢耍手段,就沒有家财萬貫。”

“哥!你說的對!那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想不想摻一腳楚棠的礦?”

“那我當然想了,隻是那兔崽子油鹽不進的,我給他暗示過,他總跟我打太極!”,說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顧元,“你是說?這次的事就是個機會?”

顧元笑笑喝了口茶,“這個事你就等我安排吧,現在有另一個事要你去做。”

“哥,你說!”

“我剛進來的時候,看你那批女人裡,有一個神态很像虞歲,長得也有幾分相似,你把她,調好了,先去丁年那露個臉,再送到越暮身邊去。”

蔣茄撓撓頭,想了半天,“哪個女人像虞歲?我怎麼沒注意?就那麼一晃而過,你連神态這種細節都發現了?”

“第二排最左邊,穿粉色裙子的。”

蔣茄不解,但蔣茄聽話,“行,我親自去,到時候給你發照片。可為什麼還要過了年哥那邊再給越兒?這能行麼?”

顧元笑的高深莫測,“這你就不懂了吧?安排個跟虞歲這麼像的女人到越暮身邊,丁年會怎麼想?一個男人,自己得不到的,卻在兄弟身邊,這一來二去一次兩次多次目睹的,這兄弟還能做的那麼牢固麼?他總會去想越暮的用心,是不是早就對虞歲有觊觎之心;再者,白色被染指的瞬間還是能看出白的影子,要的是滲透,久了,就說不清了;還有,繞一圈再送到越暮那裡,虛晃一招,不要讓人看明白針對的是越暮,如果丁年動心,那也算意外之喜了。”

“為什麼?”

“因為虞歲一定會介意,我很期待丁年如何自處。”

“可是越暮會接受麼?”

“越暮他暗戀虞歲也不是短時間了,美人計,重點不在于美人,在于計,攻心,謀心,這樣一個從他心底量身定制的女人,他根本無法拒絕。”

“元哥,你這彎彎繞繞可真多!既挑撥了越兒和年哥,又能拉攏越兒跟咱們站一起,順道還能借着虞歲傷一下年哥!一石三鳥,真是妙啊!”,蔣茄說着,靠近顧元。

“你幹什麼?”

“我想摳開你這腦袋看看裡面怎麼長得,說實話元哥,我一直覺得你比普通人多長了一圈腦弦。”

顧元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不叫腦弦,那叫腦回和腦溝。”

榴花村,虞歲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村民大受震撼,一張張淳樸的臉上滿是哀戚,那是一種對未來絕望的神情。

她慌忙伸手去攙扶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大爺,快起來!你們既然找到了我們欄目組,我一定會據實報道,讓社會大衆都關注到這件事!”

同事小暑也趕緊去扶其他村民,“快起來快起來,我虞姐既然這麼說了,她就一定會為大家發聲!快起來!”

老大爺慢慢站起來,抹了把眼淚,“孩子,我們這事,找了村上,村上和鎮上就是踢皮球,沒有人管我們!去年礦上也死了幾個人,賠了點錢就不了了之了,今年又這樣,你看看我們!地被占了,家裡的壯勞力在礦上出了事,剩下老的小的,日子沒法過啊!上頭一直拖着,我們跑斷了腿,也讨不到個說法!他們不給我們活路啊!”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跟着附和:

“是啊!地被開發商占了要建度假村!占地的錢也沒個說法!”

“他能有什麼說法!隔壁的棠梨村都張羅了大半年了,也沒等來說法!”

“黑心肝的開發商!他上頭有人!找了也沒用!張貴想去縣裡上訪都被楚棠派人攔在村口了!活生生的就給打斷了腿!現在還在家裡躺着呢!”

虞歲和小暑對視一眼,小暑手忙腳亂的掏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虞歲顫抖着手拿出錄音筆按下錄制鍵,語氣哽咽,眼眶泛紅,問了一連串的關鍵問題:“大爺,能給我講講去年礦難的詳細情況嗎?比如死的都是哪些人,賠了多少錢,有沒有簽什麼協議?開發商占了多少地,有沒有出示相關文件?那些占地的錢,是一分都沒給,還是給的金額不合理?他們攔人打斷腿,能說說是具體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嗎?當時有沒有其他人在場看到?張貴被打斷腿,報警了嗎?警察那邊怎麼處理的?”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完,老大爺深深的歎了口氣,“天高皇帝遠,這群人就敢隻手遮天!”

虞歲咬咬牙,一字一句的說給他們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讨一個公道!”

回電視台的路上,小暑情緒激動的問虞歲:“虞姐,咱們真的能幫這些村民讨回公道麼?去年你還沒來,你不知道,那時候也有人往咱們台裡打過電話,最後都被壓下了……聽台裡的老人說,這種事幾乎每年都有,最後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虞歲低頭看了眼面前攤開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訪談記錄,一行行字像是從苦難裡生長出來的,黑色的墨水在紙張上暈染開,每一個字都承載着村民們的血淚與不公,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總有人要為公道披荊斬棘,之前不了了之是因為大家都有顧忌,我不一樣,我身後空無一人,我無畏無懼。”

剛一說完,她們的車突然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沖擊力狠狠撞上,車身劇烈搖晃,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虞歲和小暑被撞得向前撲去,安全帶緊緊勒在身上,勒得她們生疼。擋風玻璃瞬間布滿了如蛛網般的裂痕,細碎的玻璃渣簌簌落下。

“怎麼回事?”,小暑驚恐地大喊,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努力讓失控的車子保持平衡,可車輪與地面摩擦出尖銳聲響,車身還是不受控制地向路邊沖去。

虞歲臉色蒼白,想到了什麼,費力的擡起手把錄音筆塞進頭發裡,快速的盤起來。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觸碰到了某些人不想被揭開的秘密 。

“小暑,等會不要說話,不要出聲,先裝昏迷,伺機而動。”

“好!”

在車子翻進路邊的深溝之後,塵土飛揚中,有兩個壯碩的男人走近她們,一頓翻找之後,按下打火機,把虞歲面前那本訪談記錄燒了……

“老三!你在幹什麼?”

“嘿嘿,鬼哥,這娘們長得真是極品,比鎮上最美發廊的仙仙還好看!我好幾天沒開葷了!讓我爽一把!”,他說着動手解虞歲胸前的紐扣……一顆……兩顆……

虞歲放在腰側握着刀的手剛要動,一陣電話鈴聲劃破了夜晚的靜谧……

被稱做鬼哥的男人接完電話,一腳踹倒老三,“别他媽jing蟲上腦了!大哥有事吩咐,趕緊走!”

“诶!好嘞!可惜了!下回再碰上再爽吧”,老三說着,還戀戀不舍的摸了一把虞歲的臉。

聽着兩人腳步聲漸遠,虞歲剛要喘口氣,聽到他們的對話,心又提到嗓子眼……

“鬼哥,咱們不用再翻翻麼?她們記者不是有那個啥,那個錄音筆麼?”

“不用,這次隻是個警告,兩個女人,被這麼一吓,有錄音筆量她也不敢放!活膩歪了嗎?”

“也是哈,唉,真可惜,要不是大哥催的急……”

“放你媽的屁!等你出息了,玩什麼女人沒有!”

“也不定有這樣的,她比電視裡的女明星還好看!”

鬼哥一巴掌扇到他後腦上,“唧唧歪歪個球!趕緊開車!”

車子開遠後,又等了許久,久到虞歲能聽到風裡自己的心跳聲,她才慢慢睜開眼。

劫後餘生讓她有種脫力感,這時候才發覺腦袋暈的厲害,渾身哪哪都疼,她動了動手指,摸到手機……撥出了一串爛熟于心的号碼……

書記辦公室,丁年聽着葉九的彙報,眉頭越皺越緊,“礦難發生好幾天了,消息才到我這,無能!正式工的人數怎麼卡的就那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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