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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于陽光,歸于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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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先生,那個女孩就是被選中符合您要求的對象,幹淨,剔透,好掌控的消遣。”

“叫什麼名字?”

“虞歲。”

“嗯?”

“這……虞小姐說她是虞歲的虞,虞歲的歲。”

“這個回答,真是,别緻。”

“我看過她的簽名,是虞姬的虞,歲歲平安的歲。”

丁年在隐蔽的高處,順着助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俯瞰下方的虞歲:

似乎是一場兵荒馬亂的鬧劇,一場無知輕狂的愚蠢霸淩。

虞歲被幾個女生圍着,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看了一眼T恤上的紅色油漆印子,啧,怕是洗不幹淨了,挺好件衣服,可惜了。

短暫的反應過後,虞歲慢條斯理的開始脫衣服,露出裡面的黑色緊身背心。

緊接着,她緩緩擡起頭,目光精準地鎖定為首的女生,嘴角勾起一抹倨傲又不屑一顧的笑。

“精神病吧!笑你媽呢”,不知道是誰罵了一句。

虞歲不緊不慢的劃根火柴點了支煙,煙霧在她臉側缭繞,模糊了她的神情。

很好,既然給臉不要,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幾個女生還沒有看清虞歲的身形,她甩開火柴,沖到為首的女生面前。

虞歲的動作幹脆利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狠狠扇在為首女生臉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她的頭扇得偏向一側,原本紮好的頭發瞬間散開,幾縷發絲淩亂地糊在她滿是驚愕的臉上。

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手指狠狠攥住她的頭發,用力往上一拽,迫使她仰起頭來,緊接着,又是“啪”的一聲脆響,第二個耳光精準落到她另一邊臉上,那女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 。

虞歲漫不經心的叼着煙,一隻手死死的攥着為首女生的頭發讓她動彈不了,另一隻手遙遙一指剩下幾個反應過來欲上前的女生,兇狠的目光好像要拉着大家一起死一樣。

像地獄來的修羅一樣,瘦削的身體帶着毀天滅地的氣息,氣場全開。

虞歲拖拽着那女生,到了牆邊,扯掉她襯衫的幾個扣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緩緩彈落一截煙灰,不偏不倚,煙灰飄進女生的懷裡。

利落的一腳踢在為首女生的腿窩,踢的她吃疼直接跪下。

然後拽着她的頭發砰的一聲撞向牆,“這是上次你嘴髒罵我有娘生沒爹養的。”

砰的又一下,“這是你造我黃謠的。”

再撞一下,“這是你說我是瞎子找人堵我的。”

接着又一下,“這是你給我挖坑的。”

前前後後一共五下,“算少了算你幸運,多了是我贈送的,畢竟我的幸運數字是五。”

做完這些,虞歲甚至溫柔的幫那女生捋了捋頭發,又點了一支煙,用猩紅的煙頭對準她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臉,語氣異常平和的說着讓人膽寒的話,“别再惹我了好麼?我是真的精神有問題哦。”

在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眼神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虞歲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掃了她們一眼,“怎麼?還不走?再來一次?”

那些女生如獲大赦,扶起為首的女生,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跑開了。

丁年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玩味的勾了勾唇角,他大概這輩子都會記得這樣的虞歲,忘不了她身上籠罩着的,濃濃的哀傷和暴戾。

“幹淨?剔透?好掌控?”

助理有些發懵,“這……您瞧,她看起來不幹淨剔透嗎?”

看上去确實很有迷惑性,無辜的臉,幹淨的眉,剔透的眼,一副很好掌控的樣子,嗯,僅限于看上去。

丁年偏頭吩咐身邊的助理,“去車裡拿件新外套給她。”

助理松口氣,選了這麼多個,總算找到丁先生滿意的了。

虞歲披上外套,擡頭看向上方的丁年,他似乎生來就是要被人仰視的。烈日灼灼,卻灼不透他周遭清隽淡漠的氛圍,很有撕裂感,像是陽光下一抹五彩斑斓的黑。

他坐在輪椅上,高高在上又輕描淡寫的一眼,與熾熱的世界格格不入,世間事,無法折損他分毫。

深淵泥沼裡綻放的吊燈扶桑花,這是虞歲對丁年的初印象。

一句‘當年’,掩蓋住多少心酸?

近兩年來,每每沾手一件髒事,丁年都會想到當年初見虞歲的那一天。

那天丁年看到虞歲的第一眼,心裡隻有兩個念頭:

她可真美,俗套一點的說法就是美的像個不染纖塵的天使。

她這麼美,連造物主都是要嫉妒的,仿佛讓她的命運多舛一點才顯得對其他人公平,所以她看不見。

助理推門進來,打斷了丁年的思緒,“丁先生,虞小姐回來了。”

“她眼睛的情況,洛茄怎麼說?”

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丁年的臉色,斟酌用詞,“洛醫生說,虞小姐的情況比較複雜,由于是異瞳,一隻眼睛看得到,一隻眼睛看不到,就檢查結果來看,大概率是遺傳性的,需要幹細胞和一些額外的輔助治療,目前需要穩定住好的那隻眼睛的視力狀況,避免雙目失明的風險。”

異瞳啊,一雙眼睛,兩個世界。

丁年揉了揉眉心,“這些一成不變的報告就不用重複了,說最新結論。”

“洛醫生建議先采取針灸的方式保守治療,穩定住正常眼睛的良好狀态之後再進行下一步。”

“嗯,交給他,所有進展實時彙報。”

“可是……虞小姐不太配合。”

丁年皺了下眉,“不配合?為什麼不配合?”

助理想了又想,“上周趙女士私下給您安排的那個沈小姐……被虞小姐撞見了。”

“趙虞啊。”

丁年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在唇齒間咀嚼了一遍這個名字,但是助理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有點慌,他這樣面無表情的時候,說明他在發怒。

丁年就是這樣,有表情的時候,解決事,沒表情的時候,解決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丁年冷淡的聲音響起,“斷掉她手頭所有的線,扔到苦崖底下喂舌魚,做的幹淨點。”

助理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是,那……虞小姐?”

丁年歎了口氣,“前天抓到的那條蟲子怎麼樣了?”

“在念房,按照您說的,吊着一口氣,要生不生,求死無門。”

“走吧,給他條活路。去,把歲歲也帶過去。”

念房,顧名思義,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全在丁年的一念之間。

虞歲到的時候,丁年正坐在巨大的佛龛前,有一束光穿過窗棂隔在虞歲和丁年之間,一半灑在虞歲身上,一半灑在丁年身上,像一條無形的紐帶,暗中系在兩端。

這間念房,更像是一個古樸奢華的大型道場,左右兩壁,佛像與道像相對肅立。每一尊造像的眉眼、紋理皆精雕細琢,栩栩如生

佛像皆以純金澆鑄,日光透窗傾灑,金輝流轉,為佛像周身勾勒出一層神聖的光暈,悲天憫人具象化了;

道像則由上乘漢白玉雕琢而成,質地考究,溫潤細膩,其身姿挺拔,衣袂飄飄,眼神中盡是洞悉世事的從容。

衆生皆苦,各有救贖。

這是虞歲第一次踏入這個地方,環顧四周之後,視線落在丁年随意交疊在膝蓋的手上。

虞歲想,丁年真是有一雙很精緻的手啊,素手皎如霜,骨節秀且長。

“你找我來這幹什麼?”

丁年向她伸出一隻手,笑的很有幾分寵溺的意味,“歲歲,過來。”

“狗男人”,虞歲嗔怒的看他一眼,慢慢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給你看一個有趣的畫面,你一定會喜歡”,丁年說着,按下遙控開關,原本莊嚴肅穆的佛像像是被賦予了别樣的生機,在輕微的機械運轉聲中,開始緩緩轉動起來。

背後的牆壁悄然分開,一道暗門顯現,暗門之後,是一間光線略顯昏暗的内室。隐約可見,内室之中陳列着琳琅滿目的經幡和器具,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幾個打手圍着一個挂在牆上的人影伺機而動,見到丁年,恭敬的行禮。

“丁先生,這死條子嘴硬的很,所有手段都用上了,愣是不肯說。”

丁年沒有說話,目光投向牆上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人,那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低吼:“丁年,你就是個畜牲!那條運往境外線上的男孩最大的也才十四歲!你和你爸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會下地獄的!”

一個打手上前,幹脆的給他一個肘擊,骨頭斷裂的聲音格外清脆。

丁年不以為忤的扯了下嘴角,“灌鉛吧。”

虞歲抽了下被他握住的手,沒抽動,索性做罷,扯了下衣襟上的紐扣,“灌鉛是什麼?”

丁年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噓,看。”

兩名五大三粗的打手,滿臉橫肉,目露兇光,一人雙手穩穩地端着一盆正翻滾的鉛水,那鉛水呈現出駭人的橙紅色,帶着刺鼻金屬氣息的熱氣翻騰。

他們粗暴地将那人一把拽起,狠狠地捏住那人的雙頰,迫使他嘴巴大張,端着鉛水的打手毫不猶豫,将盆微微傾斜,那滾燙的鉛水仿若一條猙獰的火蛇,裹挾着緻命的高溫,洶湧地灌進受刑者的口中。

鉛水一路灼燒着口腔、咽喉,直直地墜入内髒。受刑者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四肢胡亂地撲騰,卻掙脫不開打手的禁锢。

似乎是嫌他太吵,一個打手拿了個面具扣在他臉上。

不多時,他的掙紮漸漸微弱,最終癱倒在地,沒了氣息,隻留下一灘還冒着熱氣的血水 ,觸目驚心。

虞歲暗自腹诽,這算什麼?一邊殺人一邊渡化?還真是,新鮮熱乎的往生啊。

虞歲的視線重新落在丁年握着她的手上,這樣的一雙手,沾滿了血污,表面上看不出來,卻好像沾染上了數不盡的哀嚎,他在這樣一個滿是佛道的具有渡化意義房間裡做這一切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哦,是了,他笑的時候,也許在想丢到苦崖下喂舌魚的‘飼料’,也許在想埋在食人花下的‘肥料’,也許在想千鳄湖下的‘社會邊角料’。

丁年拉住甩手欲走的虞歲,“去哪?”

虞歲轉頭,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去為你上柱香,畢竟你啊,罪孽深重。”

丁年看着虞歲走向佛像前的背影,冷冷的丢下一句,“清理幹淨”轉動輪椅跟上她。

佛像轉回原位,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覺。

虞歲跪在蒲團上,俯身虔誠的拜了又拜,接着站起身将手中的香插進香爐裡。

缥缈升騰的煙霧模糊了虞歲臉上的表情,“丁年,你讓我看這一幕,是什麼用意?你看到了我給你寫的信,對嗎?”

丁年笑的和煦,“虞歲,我比你大九歲,我們的年齡,閱曆,過往,都是不對等的,剛剛那一幕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之間,是死局。”

“丁年,你這九歲也不過是癡長了,你不明白麼?感情,就是打破一個又一個固有認知裡的界限和死局。我和你,一個瞎子,一個瘸子,不是死局,是标配頂配絕配,懂麼?”,虞歲說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記住了,去他媽的緣分天定,我隻信事在人為。”

“你還真是,偏執,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放棄我?”

“丁年,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年齡差九歲麼?因為我得把你從痛苦的前半生裡救出來,也要在你的餘生久久的紮根。”

“虞歲啊,我其實是個懦夫,就像你說的,我罪孽深重,隻有在你心裡我才是英雄。”

虞歲百無聊賴的正了正衣襟上的紐扣,“你瞧,要不是你罪孽深重,哪來的錢供養我這身定制的行頭和限量版的紐扣?不過你倒是可以展開說說,究竟都做了哪些罪孽深重的事,就像你說的,我還挺喜歡聽你說、看你做的。”

“你不怕麼?”

“哦,我好怕啊,好怕你不給我聽,不讓我看呢。”

“好,我講給你聽。”

窗外,陽光拼了命的想透過縫隙鑽進室内擁抱往生,室内,丁年如數家珍的給虞歲講他做過的‘趣事’。

直到夕陽的餘晖灑滿世間,虞歲打了個哈欠,“丁年,你什麼時候能跟我在一起?”

丁年抿了口茶,“所以我給你說了一下午,你是都當故事聽了,且一句都沒聽進去?”

“你要這樣認為,也沒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不配合治療?”

“治好了就跟你不般配了。”

“你真是瘋了。”

虞歲挑眉,“是麼?瘋子不是跟你更配麼?”

“學校打來電話,說你最近都在請假,考試還找了槍手,歲歲,你到底在想什麼?想做什麼?”

“在想你啊,想更靠近你一點,再靠近你一點,想做你最信任最依賴的人。”

“信任?依賴?那是什麼?有一點我想我有必要再強調一遍……”

虞歲擺擺手打斷他的話,“你有情感障礙,不懂細膩真摯這一套,沒關系,媚眼抛給瞎子看我都習慣了,要是哪天你為了我要死要活的,我才會驚訝。其實你這樣挺好的,我不要臉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繼續保持。”

“我有時候看不懂你,真的,看不懂你。”

“你可以理解為,我有病,我就喜歡你不理我的樣子,特别戳我。”

“你也是算準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吃定了我舍不得?”

“丁年,你的助理應該跟你說了,我快瞎了,醫生還說了,我不能有大的情緒起伏,會影響我的狀态,不如你讓我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比如呢?”

“我不想去學校了,讓我留在你身邊幫你做事。”

“你多大了你還記得嗎?”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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