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确認這顆星球是否安全。
索莫費爾德星算是最落後的星球,常在星際上被稱為垃圾星,科技落後到古老,勢力盤根錯雜。
跟其他星球幾乎脫節,常被用作流放之地。
霍讓原來也是首都星的,不過他不是流放,而是主動來到垃圾星,不想治病了找個蠻荒星球等死。
小少爺剛來沒幾天,就不慎中了桑慈的招,等死的灰茫人生開始有了别樣光彩。
霍讓流連桑慈面容的目光緩緩收回,他看向自己蒼白的手,骨節纖長青筋微露,讓人很有虐待欲的一雙手。
“還有一夥星盜,逃到了這裡。”霍讓邊說邊站了起來,他走近桑慈,用這雙好看誘人的手抱住了她,“别去其他人那裡,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霍讓知道,桑慈除了來他這,還會去别的男人家裡。
她說她隻是明面上是伎女,去也隻是為了辦别的事,可是霍讓不放心。
她确實沒有跟他發生關系,可說不定隻是嫌棄他病弱,誰知道在外面,會不會找别的男人消遣。
霍讓嫉妒,卻無法阻攔。
“我也可以帶給你快樂,絕不會讓你失望。”星際什麼藥沒有,哪怕會嗑藥而死,霍讓也想跟桑慈夜夜笙箫。
霍讓雖然病弱、單薄,身高并不低,他整個摟住桑慈,擁她入懷,想将她刻入骨骼般眷念。
桑慈擡手,扯住他長發,叫霍讓擡起了頭,一副甘願受辱聽之任之的模樣。
桑慈磨了磨牙,想要咬上他喉結,叫霍讓再也出不了聲才好。
良久,桑慈松開了他。
“别一副怨夫模樣,”桑慈道,“做好你該做的事。”
桑慈松了手,霍讓卻不肯松,他垂頭埋于桑慈頸窩,輕嗅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桑慈推開了他,霍讓沒站穩摔到了地上。
手破皮出了血,他也隻是愣愣地看着桑慈。
桑慈嗅到血香,微微蹙眉。她對人類是有欲望的,渴望他們的血肉,貪食湧上心頭。
霍讓見到桑慈目光,主動取出手帕将手擦幹淨,而後舉起來遞了上去。
“吃吧。”他說。
血還在冒,霍讓甚至特意撕裂傷口,讓血流得更厲害。
桑慈的神智變得有些不清醒,野獸般的渴望回蕩腦海,她半跪下來,捉住霍讓的手舔舐。
血液入口,如此香甜,這一口,蟲族的基因蘇醒,桑慈的雙瞳金紅。
她閉上眼,細緻舔舐,克制輕柔。
霍讓的心融化,他感到桑慈成了他弱小的孩子,需要他的供養,離不開他。
他是被需要的,不是随手可扔的廢物。
霍讓另一隻手輕柔地摸着桑慈的頭,或許她是蟲族,或許是人蟲混種,或許隻是異食癖,霍讓不在意。
這個世界的安危與他這個将亡的人無關,他隻在意眼前的少女,不希望她忍饑受餓。
她的胃口這樣的小,都不用殺人來喂,他怎麼忍心她受餓?
如果非要殺人,也請先讓他自願地獻祭,為了她的餍足添上第一塊磚瓦。
·
聯邦第一調查局的警官們,通過努力抓到了零丁幾個相像的人,事實上符合程度都不算太高,不過為了交差,總得抓上幾個送到首都星。
這樣漫天遍野地找,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說服力。線索顯示當初那孩子,确實在脫離潘多拉後幾經輾轉被賣到了這裡的紅燈區,可這些年過去,沒準早就死了,也或許早就去了别的地方。
這片也夠亂,每年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問上一句十幾年前有幾個孩子在這,回話的女人調笑道:“那可多了去了,每年把女兒送這邊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誰也懶得費心記這。”
“警官,”女人右腳的拖鞋落地,她擡起腳輕輕勾着警官的小腿,“進來問話也是可以的,外面多熱啊。”
埃德溫迅速後退,擰起了眉頭。
漢森瞧埃德溫一眼,有些好笑,想起桑慈,起了打探消息的心思,問:“你知道住那棟5層3号的人叫什麼嗎?”
女人被拒絕也沒有露出受辱的神情,自自然然将腳放回了拖鞋裡:“那棟5-3?受歡迎着呢,好多金主捧她。”
“好像叫桑慈,也不知道那麼多金主捧,為什麼還住這。許是為了她媽?”女人靠在門邊,抽了口煙,頭歪着略微思索起來,“你們打探她幹嘛呀,也是個可憐孩子。被媽賣了還在這等媽回來。”
“其實,”女人笑起來,“給我點小費,我也可以當她媽的。母愛的遊戲,我擅長着呢。”
埃德溫眉頭擰得更緊,見打探不出消息,拉着漢森離開。
漢森有些失魂落魄,被埃德溫一帶就跟着走了。
出了紅燈區,其他隊員也零零散散地回歸了。
星際太多星球,又太多人,想要在上千億人口中找到一個,無異于大海撈針。
有些星球又窮得脫節,沒上星際戶口的一大堆。排查起來實在太難。
隻能寄希望于研究院研發出基因甄别感應手段,到時候或許能一抓一個準。不過幾年下來,有的高層已經漸漸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對于占用太多資源去抓一個潘多拉之女并不支持。
誰知道這潘多拉之女是不是早就死了,近年來也并沒有高層被蠱惑的現象。
一個個正常得很,為了各自的利益你争我奪。
埃德溫正跟其他隊員交流着情況,漢森沒過腦子地聽着。
夕陽斜墜,夜幕将至,幾道餘晖殘留。桑慈走在紅燈區裡,聽着耳邊嘈雜,看着彩光閃爍,街角糜.爛又肮髒。
隊長萊爾正打量着這片紅燈區,目光裡撞進一個少女,他沒有急着轉移視線。
誘人的小羊羔,他想,走在最肮髒的地方,卻一副純潔清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