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心裡莫名湧出的激動和臉紅,太宰治一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直到跑到一個公園,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一身熱血驟然冷卻下來,太宰治涼得心底發顫。
他在因為自己的自私自作主張的去決定儒鹭金的未來。
而儒鹭金就是和這種人生活了這麼多年,掏心掏肺,沒有任何防備。
而太宰治甚至已經在腦子裡想了無數個方案讓儒鹭金接受他。
成功幾率很高,因為儒鹭金不會對太宰治設防。
簡單粗暴一點,太宰治還能一直把儒鹭金蒙在鼓裡,讓他對太宰治好的同時自責愧疚一輩子。
也就是這樣的想法讓太宰治仿佛受到重錘,呆立在原地。
他怎麼能這麼想?
于是儒鹭金滿心雀躍的時候就等到了一個傷痕累累的太宰治,顧不上什麼,他丢下手上所有的東西趕過去。
“誰欺負你了太宰?”
儒鹭金看着太宰治身上的傷痕壓抑着怒氣,“我去找他算賬。”
“不用你管。”
太宰治猛地揮開儒鹭金的手,注意到儒鹭金受傷的神色,他别過臉,聲音低了一個度,“……是我自己的問題。”
儒鹭金陷入沉默,伸手扯住要回屋子的太宰治,“傷口包紮一下。”
“我自己來。”
太宰治抽回衣服。
“我想靜一靜。”
門口合上,又是儒鹭金一個人。
門内,太宰治閉了閉眼,動手褪去身上的衣服。
左邊胳膊上是密密麻麻的劃痕,不深,但看着吓人 ,疼痛也是清晰的。
很容易被儒鹭金看出是個人所為。
他從櫃子裡拿出藥箱,繃帶一圈圈纏上,逐漸染紅。
太宰治發起了呆。
他突然不是很想喜歡儒鹭金了。
然而感情是最不能壓抑的,越是壓抑越是兇猛,思想就越發極端。
而太宰治一直是容易極端化的人。
最近的太宰治總是早出晚歸,一副拒絕交流的高冷姿态,好像把整個人隔離在世界之外。變成了儒鹭金最擔心的樣子。
他總是能從太宰治身上發現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一次,儒鹭金伸手拉住了太宰治。
聽到太宰治輕輕抽氣,儒鹭金下意識松開手。
看着太宰治逐漸被繃帶包裹的身軀,儒鹭金突然清楚的意識到——太宰治在自殘。
不可置信與難過之中,儒鹭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近不要出門了,我會沒收你所有的危險物品,抱歉太宰。”
他低聲道:“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你不是最怕疼了嗎?”
還是沉默。
“太宰!”
儒鹭金提高聲音,捧起太宰治的臉,強硬的讓他與自己對視,“不要再做這種事了,這是不對的,我們看心理醫生,現在就去。”
“不去。”
太宰治嘗試掰開儒鹭金的手,但是失敗了,他倔強的與儒鹭金對視,眼眶泛紅。
太宰治比誰都明白事情的緣由。
“我沒有問題阿金、沒有問題。”
他隻是不能接受現實。
“沒人能治好我。”
儒鹭金的眼眶也紅了。他明白,如果太宰治不願意,以他的能耐,能将所有人耍的團團轉。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然而太宰治不會回答他,儒鹭金也得不到太宰治的回答。
但是在家軟禁的幾天,太宰治意外的配合,傷口被很好的養着。而儒鹭金看着太宰治,也陪他蹲在家裡。
晚上,太宰治在儒鹭金床前站了很久。
這幾天在外面太宰治遇到了一個自稱好心人的俄羅斯人,一看就是故意蹲點,嘴裡全是不現實的話,說能理解太宰治,想邀請太宰治加入他們。
他認為太宰治的異常是因為他本身的性格一直被儒鹭金壓抑着,說太宰治和他是一類人。
太宰治彎下腰,蹬了鞋慢慢鑽進儒鹭金的被窩裡,感受着溫暖閉上眼睛。
漸漸的,他從床的這一邊挪到了那一邊,儒鹭金翻了個身,太宰治就窩進了他懷裡,他睡的很熟,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
儒鹭金微微睜開眼睛,又閉上,頭往裡偏了偏離太宰治又近了些。
幾日過去繃帶漸漸從太宰治身上褪了下去。結疤的地方會癢,每當這個時候,太宰治就會纏着儒鹭金給他做好吃的,想方設法提高自己的待遇。
時間點點滴滴走過,儒鹭金卻感覺到太宰治離他有點遠了。
在俄羅斯待夠之後,他們又去了其他地方,最終到了法國。
法國,浪漫之都。
儒鹭金那裡的巴黎髒亂差,給遊客的體驗感極低,這裡的卻幹淨整潔。
太宰治在這裡交了幾個朋友。
漸漸的,太宰治和儒鹭金的交流又變少了,竟然還夜不歸宿。
但儒鹭金檢查過,太宰治沒有再做傷害自己的事,就隻提了幾句,讓太宰治“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就沒有多管。
他認為該給太宰治一些私人空間。
而且看起來相處還關系不錯,儒鹭金難得看他和别人走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