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本是一體,隻不過在漫長的,煎熬的歲月中,分裂成了兩個思想。
長離想要複仇。
她卻隻想要逃避過往的一切。
想要逃避的思想壓過了想要複仇的思想,所以,蒼耳醒了,長離被迫沉睡。
“秦無風,蕭時序被我殺了;厲王在我醒來之前,便已暴斃而亡;蕭累月被囚禁,她的兒子被雲歸祭旗了。”
長離擡起頭的同時,将手擡起。
“我……”蒼耳遲疑地開口:“不想回去。”
“這個身體,歸你了。”
指尖相觸的瞬間,長離閉上雙眼,消失在了蒼耳的視線裡。
耳邊有人在說話,輕的仿佛飄在天空,又重得直戳心底。
世界重新歸于寂靜與黑暗……
半夢半醒的狀态中,蒼耳突然感覺唇上一涼,像是樹葉或是花瓣落在上面。
她睜開眼睛,白術的臉近在咫尺……
斜陽西下,山頭漂浮着朵朵紅雲,聲聲杜鵑啼叫悠悠傳來。
夕陽的餘晖将整個小院染成了金黃色。
蒼耳睡在紅楓下,美得有些不真實。
白術長久地凝望着蒼耳那難得的睡顔……
不舍與不幹在心中蔓延,白術悲從中來。
夜風吹動,吹走天邊的晚霞。
白術輕輕地握住蒼耳的手心,掌心下的皮膚柔軟細膩,依稀還有溫熱的感覺。
“我喜歡你。”白術輕聲說。
蒼耳沒有醒來,白術又大着膽子俯身,蜻蜓點水般在蒼耳的唇上琢了一下。
擡起眼眸時,蒼耳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白術他慌亂後退,耳尖紅得滴血:“我我我……我不是……”
“偷香竊玉的登徒子。”秦皆允倚門而站,語氣陰陽怪氣。
白術本來就紅的臉,顔色變得更深了。
他惱羞成怒,幾乎同手同腳地沖向秦皆允,兩人打做一團。
蒼耳垂下眼眸,摸了摸被白術親過的嘴唇,又摸了摸毫無波瀾的心髒,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