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港城的時候她沒跟紀臨舟回老宅,也沒見過紀家人,在酒店待了兩天就自己回去了。
這一回算是第一次見紀家人,紀臨舟也沒跟她說任何要注意的話,不過方幼宜也并不在意紀家人對她的看法,喜不喜歡都不重要。
車子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半山腰,跟方幼宜想象中沒太大的差别,但下了車進屋她才發現紀家根本沒看見什麼人,除了幾個傭人管家其他紀家人一個都沒看見。
“這邊平常隻有爺爺住。”
紀臨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漫不經心開口解釋,拿過家裡菲傭遞過來的冰蘇打水,打開遞給方幼宜,
“他現在在療養院,你今天晚上先在這邊休息。”
方幼宜接過蘇打水,沒有喝,
“我們要去看他嗎?”
紀臨舟扯開領結,一邊仰頭喝水一邊往一旁沙發那邊走過去,
“不用。”
方幼宜握着冰蘇打水,不太明白,
“那你帶我回來幹什麼?”
實驗室那邊的項目才剛剛開始,她很感興趣想多參與。
紀臨舟沒看她,隻是走到沙發旁,拿起遙控器把客廳的溫度調低了一點,然後才轉頭看她,
“二樓左手邊第三間是我的房間,你現在可以上樓去休息。”
方幼宜看着他不說話,她有時候真的紀臨舟很奇怪,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在方淮晝即将回家之前把她從京北帶走,到了港城又不說做什麼,反而讓她上樓睡覺。
“不想休息?”
紀臨舟看她站在島台邊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不講話,沒什麼情緒地擡了擡眉,
“還是說你現在想跟我一起去醫院應付他們也可以?”
方幼宜停頓了會兒,把沒有喝的蘇打水放在了島台上,轉身上樓。
—
一路奔波方幼宜确實有些累,在自己休息和陪紀臨舟去醫院之間她肯定會選前者。
紀臨舟在她上樓後就讓家裡的傭人送了兩套全新的洗護用品和衣服上樓。
方幼宜洗完澡出來聽見了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
頭發還沒擦幹,她推開陽台門,是下午那輛載着他們從機場回來的車,後排的車窗打開着,紀臨舟在車裡正拿着手機跟人在電話,側臉棱角清晰,有種置身事外的冷淡感。
車輛發動前他挂了電話,伸手升起車窗之前忽然擡起眼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方幼宜吓一跳,立刻側開身躲在了牆壁後。
等确定車開走後她才走出來,已經看不見那輛車的蹤迹了。
方幼宜睡到半夜醒了過來,覺得有些餓,打開門的時候看見了傭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門口的餐盤。
顯然已經冷掉了,她隻把水果拿進去吃掉。
港城的夜晚比京北要顯得森涼一些,從紀臨舟房間的陽台上能很好地看見半山腰下的夜景。
方幼宜吃完水果,進屋後沒忍住在房間裡多打量了一下。
房間看不出什麼特色,除了紅棕色的木地闆外,整體的風格是冷淡的黑白灰,很符合紀臨舟。
唯一有點不同的是,房間靠牆角位置的落地書架邊有一件鋼琴。
方幼宜走過去,房間和鋼琴顯然都有傭人定期清潔,黑白琴鍵上沒有一絲灰塵。
鋼琴架下放着一隻相框。
方幼宜在琴凳上坐下,有些好奇的拿起相框。
黑色的金屬相框,照片裡的人是紀臨舟。
看起來像是中學時期的他,應該是參加鋼琴比賽,穿着黑色西裝和領結,英俊優越的五官和氣質完全像是那種少女故事裡會出現的王子。
不過眉眼間卻有一股很淡漠不耐的感覺,雖然是在比賽但卻有種絲毫不投入的冷淡神色。
方幼宜有些刻薄的想,紀臨舟以前上學的時候肯定是那種收到女孩子情書會直接看都不看就丢掉的人。
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人。
樓下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音,車燈從外面照進來投射到陽台這邊。
是紀臨舟回來了。
方幼宜立刻把相框重新放了回去,離開鋼琴之前她腳下被琴凳絆了一下,手一下子按在了琴鍵上,發出沉悶而清晰的一聲響。
沒來得及去想紀臨舟有沒有聽見,方幼宜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