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德妃訝異,“這裡頭有她何事?”
扶搖道:“金嬷嬷早就勸我多來永和宮走動,多和額娘講講院裡的事,好叫額娘不必時時挂念我和四阿哥。”
德妃笑意頓了片刻,嘴角慢慢耷拉下來:“金嬷嬷也真是的,和你說這個做什麼?你的顧慮我都明白,不來我這額娘也不會怪你。她知道我挂念你,卻自作主張和你說這些話,不是叫你為難嗎?宮裡多少雙眼睛看着?你想做得好些,并無不妥。”
“我不覺得為難,說到底金嬷嬷是為了我好,更是為了額娘。”
“她是為了我,不過卻不該使這樣法子。”德妃說着又拍了拍扶搖的手,“這些話……你和小四說過嗎?”
扶搖笑着搖頭,“告訴他做什麼?四阿哥素來忙,我卻是個閑人,若是等他抽空才和我一塊來,那我想見額娘的時候怎麼辦呢?”
德妃被逗笑,“好,既如此就别告訴他了。你不知道,那孩子是個心細的,金嬷嬷同你說的這些話若叫他聽了去,那孩子又得千思萬慮,以為是我對他不滿呢。其實金嬷嬷是好意,想着小四忙,我想他想得緊,才叫你常來陪我。”
話說到這個地步,擺明是告誡:若叫四阿哥知道此事,就是故意離間她母子。扶搖是絕對不可能再和四阿哥說的了。
不過扶搖本也沒有此意,“額娘千萬放心,媳婦知曉分寸。”
“真是個好孩子。”德妃摸了摸扶搖腦袋。
另一邊。
扶搖在永和宮陪德妃用早飯的時候,李格格打發了一個太監到奉宸苑請周苑丞。
自數日前四阿哥得知玉蘭樹腐壞之事,命務必治好,周苑丞就徹底接下了這活,每隔三日過來診視。
“算算日子,周苑丞下次再來應該是明日,李格格卻挑着福晉外出的時辰,一大早火急火燎地去請人,難道是……”宮女夏柳提早膳時意外撞見李格格的掌事太監領着周苑丞回來,趕忙禀報宋格格。
宋格格端坐桌前,吃了口蓮子粥,“看這光景多半是樹不好了,李氏就指着這一棵樹固寵,樹快死了,她當然着急。”又吃了兩口,擱下銀匙,“前幾日她不是邀我去她那小坐麼?去拿我的紗裙來,今兒天好,我們就去她那兒坐坐。”
伴着好天色和好心情,宋格格打發人去傳話,不久,傳話的人回禀:“李主子說她今日身子不适,不便招待,改日再來看望宋主子。”
意料之中的回絕,但宋格格依然換好了衣裳,施施然走向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