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角落裡的智能監測手表,在幽暗的環境裡發着亮光,冉溪走到玄關處,又轉身一起順走了。
似乎是默認了兩人将要共處一室,度過這一晚。
蔣宇推着莫聞舟從浴室出來,冉溪也隻是抱着衣物和毛巾,交接了浴室的使用權,兩人并沒有什麼介懷的地方。
浴室鏡子前的冉溪,身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傷疤,都在熱毛巾和酒精的共同作用下,慢慢被催化出來,衍生成一朵朵殘敗的小花。
有些痛癢,冉溪不禁用手掌去觸碰按壓那一片片的凋落,無名指上的戒指,在胸前落下一枚枚深入淺出的印子。
戒指,是從鏡子後的櫥窗裡“偷”走的。
如今,婚禮結束,逢場作戲也好,春風吹又生的情感也好,都将慢慢隐沒在向前流淌而去的時間裡。
一天天,一年年,周圍的朋友都在步入新的人生軌道,似乎隻有他們,還困在原地。
冉溪輕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摘下了那枚戒指,放回了原位,轉而拿起洗手台的手表,繞了幾圈扣上。
“蔣宇,你在這,她總歸是不習慣的。”
蔣宇早有心理準備,拿來一個軟枕,放在莫聞舟腰後。
“今天還練字嗎。”
“拿來吧。時間還早。”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數字十一,時候不早了,他隻是想再等等。
蔣宇早已了然,停下手中按摩的動作,從抽屜裡取出了幾隻筆、輔助手套和一本筆記本,攤開在書桌上,一一擺放整齊。
熱水從上方噴薄而出,氤氲熱氣不斷打在周圍的透明玻璃上,冉溪将莫聞舟的叮囑抛之腦後,隻想沖洗掉這渾身的黏膩。
擡手按下按鈕,一陣頭暈目眩,伴随着耳鳴鋪天蓋地地襲來,壞了,冉溪一把扶住淋浴間的扶手,踏出了淋浴間,靠着洗手台緩緩蹲了下來,雙手撫上胸口,劇烈地喘息着。
幾乎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冉溪胡亂套上了放在洗手台上的睡衣,她絕不能□□地暈厥在這。
“莫聞舟?”
意識忽明忽暗,浴室阻隔了冉溪的呼喊,無人回應。
冉溪努力集中注意力,擡手扒拉住洗手台的邊緣,洗手台離浴室門口時隻有幾步路,思緒呼嘯而過,一片混雜。
“聞舟。”
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蔣宇,一聲驚呼,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這樣一副場景。
“聞舟,有女鬼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