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要嗎。”
冉溪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雙手捧着碗,就等莫聞舟分半碗給她。
“我也吃不了多少。”
莫聞舟大手一揮,手背碰上碗沿,推到冉溪面前。
“沒人和你搶。”
冉溪手中的動作放慢了些,夾着筷子,在面坨裡卷了幾圈,塞到嘴裡。
“蔣宇呢。”
完成了睡前冗雜又不得不操持一番的洗漱和護膚工作,冉溪從浴室出來,擦了擦手,換了一雙新的拖鞋。
“下班了。”
“那你怎麼辦。”
冉溪眨了眨眼睛,盯了莫聞舟半晌。
“我也不是無時無刻都需要别人照顧着的。”
莫聞舟輕歎了口氣,不緊不慢地繼續手中的動作。
冉溪拿起桌上的手機,目光望向莫聞舟手裡的筆和幾頁紙,好奇戰勝了理智,索性從床的另一邊爬了過去,在莫聞舟旁邊坐下。
莫聞舟緩慢地擡起左手肘,擱在長桌上,右手彎折綿軟的食指和無名指之間夾了一支水筆,輕飄飄地遊在紙張上方,如蜻蜓點水般落下幾個筆劃。
“奧雷裡亞諾。”
冉溪念了出來,抄寫紙的擡頭,歪歪扭扭地寫了四個大字,百年孤獨。
沉吟了一陣,冉溪左看右看,這橫不是橫,豎不是豎的幾個字,皺了皺眉,一本正經地補了句:
“莫聞舟,你的字七零八落的,不咋好看。”
“是不如你的好看。”
莫聞舟失笑,指腹間的筆身劃落了些,筆尖在“諾”字下方輕添了一道下劃線。
常人聽了要惱火才對,但冉溪隻是描述了現象以及一句中肯的評價。
“我簽的名也不怎麼好看,像鬼畫符。”
這句倒不是安慰的客套話,“許嫣然”三個字的簽名,冉溪直接學的是花裡胡哨的藝術字,三五筆就勾連成一串符号,還美其名曰是自己的藝術簽名。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床前的台燈,莫聞舟的雙眼反射着微弱的橘光,冉溪半眯着眼,順着光的方向,并不看得清楚,隻模糊勾勒出莫聞舟側臉的一片剪影。
“莫聞舟。”
冉溪長長的睫羽落下一片陰影,輕身喊了喊莫聞舟的名字。
“怎麼了。”
“沒什麼,我困了。”
身子緩緩下落,埋沒在一片柔軟之中。
冉溪像藤蔓一樣纏繞上莫聞舟的手臂,圈繞着,用鼻尖蹭了蹭莫聞舟彎折的尾指,勾住,又一點點放開。
“我睡性還不錯,我不會碰你的。”
小姑娘是真的折騰累了,眨巴了幾下,就合上了眼,呼吸清淺,迷迷糊糊地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