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陣狂轟濫炸的手機電鈴擾了清夢,枕邊的人沒了蹤影,床鋪餘溫漸散,連個字條也沒留下。
“許嫣然,你上哪去了。”
陳佳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如雷貫耳,一嗓子喊醒了冉溪。
“在家。”
“昨晚小姜去公寓都沒找着你,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你在家個鬼。”
冉溪揉了揉眼,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溫水,熱水壺旁是一張字條,是莫聞舟的字,扭曲得不行,能看個大概。
“番茄雞蛋面在鍋裡。”
看來她錯怪早了。
“許嫣然,我有沒有說過...”
“說過說過。”
冉溪連忙應和。
“那你現在都可以随便亂來了?”
“我什麼時候...”
“你昨天去參加婚禮的行程,别以為我不知道。”
“...”
陳佳左手捏着電話,右手翻看着那兩張照片。
好歹她也混迹多年,這麼一個盛大的婚禮,再加上冉溪的出挑,怎麼能瞞得過她。
陳佳眼光一滞,冉溪和一個男人攀談舉杯的照片裡,不遠處一個男人,目光正往冉溪這邊偏,隻有輪廓,不太清晰,但身下的輪椅卻依稀可見,陳佳眯了眯眼,沉聲問道: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為什麼這麼問。”
“冉溪,你是以許嫣然的身份回到文城的,你必須時刻謹記。”
“知道了。我還真有件事。”
“說來聽聽。”
“文城這個星期天氣有些惡劣,拍攝中斷,所以劇組和娛樂公司那邊決定過兩天到運城那邊提前舉辦中期團建活動。”
“行,去吧。”
陳佳瞄了一眼上半年幾乎爆滿的行程,語氣松軟下來。
“謝謝佳姐。”
冉溪收拾了一番,走到公司電梯口正好碰上在等電梯的小姜。
正是早班高峰,電梯口等待的員工正争分奪秒地擠進去,姜悅小小一隻,隻能在人群後面蹦跶蹦跶。
冉溪抓小雞般,把姜悅抓到自己身邊,走向了另一部電梯,掏出自己的特許卡。
“早,嫣然姐。”
姜悅推了推眼鏡。
“早。”
“是你通風報信了?陳佳差點沒打死我。”
電梯門開了,姜悅往前踏了一步,停住,被後面刷着手機新聞的冉溪推了進去,電梯門緩緩關閉。
“不是,我,我擔心嫣然姐你的安全。”
姜悅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隻能瞥見餘光裡輪椅踏闆上那一雙鞋。
“我能有什麼不安全的。”
冉溪擡頭,一眼看到在電梯角落裡的莫聞舟,隻有他一個人,蔣宇不在。
“那也不是,之前佳姐說,有兩次沒聯系上你,你差點喝死在家裡。”
“...”冉溪扶額,有些語塞。
“咳咳。”莫聞舟擡起手背,虛掩着輕咳了幾聲。
冉溪一驚,視線一轉,落到莫聞舟身上,新媒體公司大多都是年輕血液,沒有什麼着裝上的要求,莫聞舟穿了一件炭灰色的工裝褲,米白色的t恤,倒比往常一身黑白的裝扮自在了不少。
嗯,還多了一副半框眼鏡,也怪招人的。
“所以讓我多看着你點,不過,嫣然姐,你昨晚到底去做什麼了。”
冉溪挪回視線,有些發懵,滿臉心虛地胡扯了句。
“啊,交朋友。”
“朋友?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
電梯門适時打開,冉溪一把将姜悅拎出了電梯間。
一整個早上,冉溪在聚光燈下來回演了幾場爆發戲,編劇和導演對呈現形式的争辯仍在上演,糾纏不休。
眼看氣勢正焰,也已經過了午飯點,大家都默契地商量着中場休息,暫時平息了這場沖突。
“要我說,當演員也沒什麼好,鬧起來了,演員也隻能是左右為難。”
“是啊是啊,我看那許嫣然,都拍一上午了,臉都白了,還沒喝上一口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