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敢喊住本大人?”
秦威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劈過來,吳念春哪見過這場面,還在下樓的腳直接停了下來,把瑤光在樓上叫他忽悠的話兒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隻聽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小的.....小的是菜園兒裡送菜的......”
“你這一送菜的下人就敢朝着咱們大人吼,你活着不耐煩啦?!”秦威一旁的下屬看不過去,一個下人怎麼就敢對咱大人呼喝。
吳念春被說的不知所措,餘光瞧見姽婳一臉擔憂之色及紅透的眼框,堅定了自己要救人的心。
他豁出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秦威跟前,隻見吳念春努力穩住自己的的情緒,雙拳緊握于胸前,深吸一口氣,低頭道:“小的是無名之輩,但小的身後這人可不是,他乃是司神醫。小的見大人鼻血不止,擔心大人身體有恙,故請了恰巧來聽曲的司神醫來,大人你看能不能用上。”說罷,吳念春便側過身,露出了身後之人。
待看清吳念春身後之人後,原本擔心他惹禍上身的姽婳提着的心終究放了下來了。司幕公子在,瑤光姑娘便在,有他們相助,念春應當不會有事。
然而與姽婳不同,這徐媽媽看到司幕後,被吓得直哆嗦,冷汗直冒。這公子昨日被世子通緝在榜上,雖說這榜上的畫像與這公子的俊容絲毫挂不上邊,但她心裡清楚。昨日是世子大發善心放過了她們,若被人發現這公子今日還出現在這兒,她們可真是狐狸轉世九條命都不夠啊。
想到這,徐媽媽眼前一黑,竟暈過去了。
“神醫?”秦威起疑,怎麼剛好流鼻血就剛好來了個神醫?
“正是,大人。”吳念春恭恭敬敬地回道:“司神醫醫術高超定,能幫你診斷一二。”
站在後面風姿卓絕的司幕像是應和吳念春所說,微微俯首作揖:“在下逍遙藥谷的關門弟子,大人叫在下司幕即可。”
秦威沉着臉朝二人審視一番,這位司幕無論說話樣貌都确實有些仙人之資,符合神醫之稱。而且那送菜小子看上去一臉憨厚的模樣,應當不會耍自己罷。
“你當真是逍遙藥谷來的神醫?”秦威狐疑道:“那你說說看我剛剛流血是怎麼回事。”
“醫術以望聞問切來診病,剛剛說話間,在下留意到你眼底發青,舌苔呈黃色,眼中血絲密布。大人之所以流血怕不是因得了内傷罷,而且還是最近幾日的事。”本來就頗有神醫之風的司幕看着沉着冷靜,這話話說的頭頭是道,要不是瑤光知道他們有跟司幕說過這事,倒是要把在樓上偷看的她都幾乎要騙過去了。
秦威驚了,被打傷是數日前在三生城的事,按理宣陽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更何況是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神醫”。
“你怎麼知道我前幾日被妖……人打傷?”
司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步步走近秦威,将手附于其胸前,手中運氣。在司幕運氣時,秦威臉色煞白,全身泛起戰栗,直覺胸口寒冷難耐,如有千萬根銀針刺入,不禁冷吸了一口氣。
随後,司幕收起手,淡悠悠地說道:“妖氣入體,傷及肺腑。”
秦威清楚地知道,司幕激起的痛苦感是因為他之前被季伶所傷的舊傷未愈,再加上季伶的一擊,讓他的傷勢更加惡化。他心中怒火熊熊,不禁咬牙切齒。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是不見好轉?
于是,他追問道:“神醫,那你看這傷怎麼好?”
餘光瞄到趴在二樓窗戶饒有興緻看着他們的瑤光,司幕一本正經道:“大人切記,如若想要痊愈,大人需按照在下的藥方服藥,且近日内不宜動粗、動怒、動欲。”
當司幕說到動欲這點時,秦威老臉一紅,這不就是讓人以為他是在美色前急不可耐,才會舊傷複發,鼻血直流嗎?掃了一眼身邊忍俊不禁的下屬,秦威幾乎感覺臉都要丢盡了。
司幕卻不緊不慢地繼續将手置于秦威胸前,頭微低,在他人看不見的角度,琉璃般的瞳孔螢光流轉,觸碰秦威的掌心也逐漸冰冷。
那刺骨的寒冷再次透入秦威胸懷,這次他感覺原本萬針穿心般的痛漸漸消失不見,身體也變得孔武有力起來。秦威敞開手,環視自己,不禁驚呼:難道他的傷就這麼好了?
像是知道秦威心中所想一般,司幕緩緩收回手,正色道:“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運功療法,大人若想痊愈還是按在下說的做好。”
神醫,這真乃神醫,一個小小的運功療法便能将他身上與自身相沖的妖氣遣散。若能有他相助,盡快将内傷治好,那他不就能大展身手比那個醜蝴蝶更能得到左使大人的青睐嗎?
“不愧是逍遙藥谷的弟子,醫術高超,讓本大人不禁想起了傳說中的李谷主。”秦威感歎道:“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
聽到李谷主這三個字,司幕明顯不悅,原本眼底還流轉的螢光變得暗淡陰沉,他身邊的氣壓都要降至零下。
下一刻,司幕又瞬間恢複了那副矜貴傲然的模樣
司幕的變化,雖然隻是在那刹那間,但仍被在樓上的瑤光一清二楚的看在眼裡。雖知司幕公子有神醫之能,但他一開始并未說過自己師出何門,本來隻是以為他是随便編的逍遙藥谷來博取秦威的信任,但這麼看來逍遙藥谷倒真是與司幕公子有些淵源。
見司幕一言不發,秦威隻當他是關門弟子當久了成熟穩重罷了,便又繼續說道:“那神醫你所說的藥方......”
司幕提議道:“這蓮館乃污穢之地,不适宜診病寫藥方,不如在下與大人一同到外頭酒樓找個清靜典雅的包間坐下好好診症?”
秦威正有此意,附和道:“如此甚好。”
轉頭間,秦威又想起昨天世子受傷的事情,便提議讓司幕一起去王府診病:“正巧世子昨日因有人鬧事腿腳受傷了,不如神醫來王府一起診症?”
聽到這,在樓上的瑤光大喜,這正合她本意。若是能先進入王府探路,拿着夜探定不會出問題。但是,他們現在可是被全城通緝,如還遇上世子被他認出,打草驚蛇,那也棘手。
像是感知到了瑤光糾結的目光,司幕緩緩回道:“世子金貴之軀,在下隻是一野遊在外的醫者,怕污了世子的眼。在下聽說皇城有一隔屏診症之法,若是能如此便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