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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話:霜冷孤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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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對她很好。很好,又令她沒來由地難過。燭幽很想自己待一會兒,清清靜靜地什麼也不做,可是嬴政彌補她的方式便是随時随地捎着她,恨不得将她變作他的佩玉。他越是這樣靠過來,越是令她覺得難捱,于是她對他說:“君上不必如此,我很好。”

嬴政不置可否,隻是問:“朕記得我們從來都是如此,怎麼現在不習慣了呢?”

燭幽有些為難地吞吐:“可……我最近不想聽政,隻想去鴻台上坐着吹吹風。”他又不可能把議政的地方改去鴻台。

嬴政一凜,并不想答應,她從台上摔下去的事情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他暫時不想讓她去,可看她煎熬的樣子,旋即又心軟了:“實在想去,便去觀星台吧。”

燭幽本想應了,但他又改了口:“罷了,想去就去吧,讓蓋聶先生陪你同去。”

隻要能讓她喘口氣,怎樣她都願意。燭幽像是怕他再度改口似的,飛也似地就跑了。嬴政望着她迫不及待遠離的樣子,心底澀澀——她這幾天完美地诠釋了什麼叫“貌合神離”。他其實不懂為什麼明明解釋清楚了她仍是如此,或許就像她自己說的,她需要自己清淨一下,去吹吹風,正好,他也有點事情想問問月神。

蓋聶接到這個任務時并沒有多問,他登上鴻台,燭幽正毫無儀态可言地躺在軟榻上發呆,聽到聲音,她轉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坐了起來。蓋聶仔細打量她一番,覺得她精神不太好。他于案前坐下,燭幽招呼他:“先生喝酒嗎?”

蓋聶低頭望了一眼空空的酒壺和兩個酒樽,搖了搖頭:“不必了。”

然後燭幽點點頭,不知從哪兒又摸出一壺來為自己滿上。

“獨酌傷身。”

燭幽看了他一眼:“對飲也傷身,喝酒都傷身。”

“……”蓋聶被她噎得一時無話。

燭幽像喝水似的淺飲下半盞酒,她對嬴政之外的人說話一向開門見山,不大拐彎抹角:“正巧先生來了,我有個問題想問先生。”

蓋聶颔首:“請講。”

“猶記先生前時說,自己能找到平衡是因為死去的人并不後悔,可先生又怎麼知道死去的人不會後悔呢?”蓋聶的話讓她思考了許久,可她始終想不出個答案,難道真的憑推斷就能安心嗎?

蓋聶望着她,歎息似的回答:“因為那個人這樣對我說了。”

這次輪到燭幽啞然:“……這樣嗎?”竟是自己無法參考的答案,心頭不免漫上了失望。

蓋聶見她消沉,緩緩道:“燭幽姑娘所困,想必是韓非公子之事。”

“這些話,你會告訴君上嗎?”

“這些是蓋某與燭幽姑娘的閑話,倒不至于事事都報予陛下。”蓋聶擡手将自己的杯子也滿上。

燭幽望着杯中酒,搖了搖頭:“但我知道我的身邊一向有許多眼線。”

蓋聶字斟句酌:“陛下隻是不太擅長關懷姑娘……他的本意是想保護你。”

“嗯。”燭幽不置可否,面上有些恹恹,迅速地把話題拉回來,“荊轲說他不後悔嗎?”

蓋聶已經多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再聽别人提起,竟有些心驚肉跳:“嗯。想必姑娘知道,在下和他曾是朋友。”

“你殺死了他,選擇了君上,難道不是對他的背叛麼?”

“幾百年來,列國紛争不停,生靈塗炭,屍橫遍野,而陛下是唯一那個有能力終結亂世之人,作為鬼谷傳人的我選擇了保護陛下,其實是選擇的在下心中的‘義’。而他也有自己的‘義’,隻身入秦,圖窮匕見。我懂他所想,他也理解我。他曾說若是他失敗了,便請我殺了他,不要讓他落入别人之手,還請我照顧好他的妻兒。”

“……所以你說死去的人不後悔?所以才如此在乎那個孩子?”燭幽有些迷茫地反問,“可我又能從何得知韓非是否後悔呢?”

“韓非公子那樣的人,大約不會後悔。”

“為何?”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蓋聶念完,擡眸望着她,“公子入秦,不也是為了他的義麼?”

燭幽嗤了一聲,搖搖頭:“可我終歸是無法得知了。”

蓋聶覺得以韓非的性格,定然不希望燭幽背上這樣的包袱,他那樣灑脫,又怎麼忍心因為自己的死而為活着的人增添負擔呢?于是他也這樣說出來了,燭幽卻搖搖頭:“正是他那樣的人才慣會騙人。”韓非遠沒有他看起來的那樣灑脫無憂看得開,他的識海甚至比嬴政的還要糟糕。

“若韓非公子說出的寬慰是謊言,豈不是更證明了他希望姑娘能放下?”

所以到底應該遵從逝者的遺言,還是遵從他的口是心非呢?

嬴政聽完了影密衛的彙報,批閱公文的手不由得一頓:“……退下吧。”原來她還是念着韓非。她在他身邊這些年,主動提起韓非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竟能談起,應當是他挑起的,倒是他的錯了……可正如他所說,他是想将那個人從她心裡剜去,而不是讓她沉默地記着念着,她怨他對她的喜愛是由麗姬而起,他又何嘗不怨她與韓非三年同窗之誼呢?就算他相信她沒有喜歡過韓非,可她的所有改變皆是因他而起,為何為她雕琢的不是他呢?如果他們能早些遇到,早到她還未去桑海之時……嬴政承認自己愈發苛求,占有欲愈發蓬勃,可誰讓他面對的是她呢?

他處理完今日的事務,見燭幽還未回來,索性去接她。蓋聶仍寸步不離地守着,而她已經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嬴政聞到若隐若現的酒氣,看看這一地的酒壺,覺得她大約是想把酒庫搬空。

“陛下。”蓋聶神色如常地站起來。

“勞煩先生。”嬴政微微颔首,讓他去休息,鴻台上眨眼間便隻剩下了他和燭幽兩人。他坐到燭幽身側将她扶起來靠進自己的懷裡:“璨璨?”

燭幽微微蹙眉,睫毛輕顫兩下睜開眼:“……君上?”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凝望着她,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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