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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話:朝夕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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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燭幽而言,婚禮就是個過場,她并不在意,甚至以如今這樣的心情,她根本不想要這樣一個婚禮,但是嬴政想,并且按照他的性格,他應該想辦一場空前隆重的婚儀,可那樣就有悖于燭幽不願留名青史的願望,于是他便退而求其次,禮儀隆重,但無人參加。

燭幽按照禮儀早早地起來洗漱打扮,敬拜家廟,拜别父母,然後登上宮裡來接的馬車。嬴政親自來了,打着來蒙府探病的旗号,在來這兒之前,他已經看望了許多大臣——鋪墊得非常的低調,宛如再普通不過的一次走訪。

儀式在章台宮主殿進行,從外面看與平時毫無區别,然而進了門就會見到隆重華麗的繁複裝飾,待他們兩人進了殿,大門緩緩合上,趙高開始主持婚儀。過程很複雜,沃盥、卻扇、同牢、合卺、結發,一樣不少,整個過程中,也隻有作為司儀的趙高在說話,嬴政和燭幽都安安靜靜地聽從指示做動作。“出嫁”之前,蒙夫人已經把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項都教給了她,甚至還在家裡排演了幾遍,嬴政其實也沒有正經的大婚,以他的嚴謹,恐怕也是排演過,所以進行得如此順利。

一天沒吃飯,終于通過同牢之禮吃到一點點食物,燭幽竟覺得有些反胃,她壓下胸腹間的嘔吐之意,輕輕抿了抿唇,擡頭卻發現嬴政和趙高都望着她。她透過卻扇迎上他溫柔又期待的眼神,心底微痛,旋即垂下視線,放下筷子,端起了盛滿了酒的半邊匏瓜,送到嘴邊喝了一半,然後由趙高遞過去,又遞來嬴政手中的那半。酒是難得的好酒,醇香濃厚,回味悠長。燭幽喝完,将匏瓜遞給趙高,由他将兩半合二為一,便是意味着夫妻從此相親相愛,合為一體。

燭幽望着那兩半被趙高用紅繩細細地纏實的匏瓜,它們原是一體,所以再合攏時也能嚴絲合縫地對應上,宛如從未被剖開。可燭幽仍是能看到那一道細細的縫隙,就像她和嬴政之間的那一道裂隙,令她無法忽略,再是一體,再是“原本如此”,終究是已經裂開過了,不複從前。如她和嬴政這樣自始至終都沒有徹底信任過對方的人,怎麼可能再相親相愛,合為一體?燭幽覺得諷刺,這一場儀式終究隻是為了滿足嬴政粉飾太平的願望罷了。

最後一步是結發。她舉着卻扇微微傾身,嬴政跪立起來,解開了她發間的許婚之纓,垂下一縷頭發,取了剪刀輕輕地剪下一小截放到一旁,又将自己的頭發也放下來,如法炮制,兩半頭發放在一處,他各分了一半出來,分放進兩個錦囊裡,輕輕打結,為她系到腰間,燭幽因為不能放下扇子,所以隻能勉強将錦囊挂到他的腰帶上,與他的鄭重相比,她做的這一切仿佛印證了她内心的敷衍。

正婚式到這裡便結束了,趙高悄然退下,留下紅燭通明間相對跪坐的兩人。

“舉得不累麼?”一陣沉默之後,他伸出手來接過她手中的扇子,放到了一旁。

燭幽的臉從卻扇之後露出,清冷的五官組合卻意外地适合這樣明豔的濃妝,為她平添了一種妩媚風情,她緩緩擡眸望向他,纖長的睫毛上灑的金粉在燭火之下一閃一閃,眼神裡似有若無的躲閃在紅燭紅妝的映襯之下顯出了“教郎恣意憐”的可憐和羞怯。

嬴政知道她不甚熱切,可抑制不住地望着她笑:“璨璨今日真好看。”

燭幽眨眨眼,安靜地回望,其實他也很好看,這一身用于婚儀的黑衣格外精緻,紋路也同她這一身相呼應和互補,完美地诠釋着所謂“夫妻一體”。因為心情放松愉悅,他平日裡緊繃着的線條都變得十分柔軟,這會兒的眼神也盛滿了柔情——可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望着她的啊……她像是被這樣的笑容燙到了,不多時便移開去,他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朝她伸出雙手:“來。”

她将手放進他的掌心,那片溫熱與她的冰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借着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頭上的步搖毫無章法地亂甩幾下,險些被甩出去。

“怎麼了?”

“……腿麻了。”不僅麻了,還軟。她餓了一天,雖然已經什麼都不想吃了,但身體還是在表示抗議。

嬴政悶笑一聲,将她打橫抱起:“你可真是。”

去寝殿的路上,他自然還聽到了她肚子的咕咕叫,又笑了她一通,燭幽閉上眼不想理會。到地方之後,他傳了些軟糯甜香的奶制品上桌,同時醫工也到了。燭幽默默地戳奶皮,不明白這時候叫醫工來是為什麼,嬴政好像也沒有得空去叫啊?不過他并沒有打算解釋,直到醫工診完脈被趙高送出去時,她才捕捉到了他們壓低了聲音的對話:“當真沒有什麼異常?”

“夫人身體沒有大礙。”

“沒有喜脈?”

“這……老夫确實沒有診出來。”

燭幽莫名地看向好整以暇的嬴政,他面不改色地敲了敲桌子:“不是不想吃?現在又吃個不停?”

她并沒有接過他的話頭,反而道:“我記得先前我便告訴了君上,我沒有辦法懷孕。”

“嗯。”嬴政且待她說。

“所以君上不用擔心我懷孕了。實在不行,我可以喝藥。”

說得輕飄飄的,模樣卻格外認真,嬴政瞧着忍不住皺了皺眉:“朕擔心這個做什麼?有了便生下來,沒有也無所謂。朕是怕你萬一有身孕了,會被朕傷到。”

燭幽一愣。

嬴政挑挑眉,手指又敲了兩下。

燭幽低下頭,繼續挖奶皮。

嬴政不再同她多說什麼,徑直将她抱起往榻上一放,碗和勺子叮叮當當地滾遠了。他抵着她的額頭,溫聲道:“朕不會對你更壞了。璨璨,朕發誓。”

燭幽想把焰靈姬送給她的話轉贈給嬴政,他啊,說着好像沒有騙她,實際上呢?實際則不然,實際他習慣了以己度人、習慣了旁人以他為尊、習慣了安排好他覺得好的一切,所以後面那一系列她并不喜歡的事情才會接二連三地發生。他曾說她什麼都可以同他說,可面對他時,有些話總歸是說不出來的,她難以去恨他,往往隻會痛恨這樣的自己。

就像現在,她和嬴政已經太過契合,就算她心底還存着抗拒,到了肌膚相親時,她還是會本能地配合。她的身體早已明白要如何取悅他,也明白如何在這樣她幾乎受不了的伐撻中取悅自己,她流着淚流着汗在他耳邊低低地嗚咽、艱難地呼吸,腦子裡的一切都被清空,隻剩下被她僅剩的倔強圈着不得釋放的本能。

嬴政覺得今晚的她格外的難以取悅,他明白為何,因為這一段時間都是如此,她在努力地疏遠他,違逆她的本能,想重新把自己裹進殼子裡,但他不願,他非要讓她明白這一切已經注定了,她去接受就好,慢慢來也可以,他可以等。

女人或許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生物,既容易被征服,又似乎不可能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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