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被下了禁制不能禦空,魚殊和淩不度需步行下山,等看不見身後的人影,魚殊迫不及待掏出二師弟給的錢袋子。
十五塊中品靈石,五百塊下品靈石,兩千顆靈珠,還有五十兩銀子!
多,實在是太多了,比朔風門給的還多!果然二師弟最是刀子嘴豆腐心。
喜滋滋地收起錢袋,魚殊眼睛一轉瞄向淩不度的腰側,那裡也挂着一個芥子袋。
“淩師弟,不知你此次下山,黃老頭給了你多少錢?”
有錢了,硬氣了,腰杆挺直了!她就不信黃老頭會比二師弟大方!
雖不解魚殊為何會有此問,淩不度還是如實道:“五塊上品靈石,五百中品靈石,兩千下品靈石。”
略帶驕傲的笑容僵在臉上,魚殊垂眸欲蓋彌彰地撣了撣衣角,輕描淡寫:“哦。”
人比人,氣死人!這是把全宗門的身家都給淩不度了嗎?
隻是魚殊還沒來得及仇富,靈光一閃又牽起嘴角。
“可惜我們宗門窮,隻能節省出兩千靈珠給我。不過師傅說了,這次出行的賬全算在朔風門上,之後的一應花銷,就勞煩淩師弟了。”
兩手交疊往旁側随意一拱,魚殊笑得情真意切。
作為朔風門的大師兄,宗門大小事務都會經手,自然也知道這次給了九穹宗多少靈石。
淩不度看着魚殊猶如狐狸一般,狡黠卻不失靈動的眸子,隻淡聲應了一句:“好”。
聽不出半分情緒,但魚殊依舊笑得咧開了嘴根。
有人會介意财神爺冷淡嗎?當然不會!
魚殊的視線幾乎黏在淩不度身上,眼神越發熾熱,連那銀色面具都變得可愛起來。
噓寒問暖一路,剛到山腳,魚殊迫不及待地從芥子袋裡取出一物,殷勤道:“淩師弟,坐我的飛毯吧。”
據李清鳴所說,在蒲石鎮上有一家姓許的修士,同九穹宗有幾分交情,或許知道修補靈脈的法子。
而蒲石鎮離這裡至少兩天半的步程,作為修士,自然選擇飛過去。
展開飛毯鋪在地上,魚殊默念口訣,将那巴掌大小的東西擴大數倍,又轉頭對着淩不度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放心,這飛毯是我親手所作,安全和性能均有保障。”
淩不度的視線掠過笑得殷切的魚殊,看向那塊明顯是由各種材料拼湊而成的飛毯,片刻後按住因不滿蠢蠢欲動的劍柄,不動聲色地站了上去。
原本對自己手藝十分自豪,喜笑顔開正準備跟上去的魚殊一頓,視線上下掃過眼前的人和地上的飛毯。
怎麼突然感覺這飛毯有些醜?
清風霁月的公子站在黑一塊灰一塊的飛毯上,活像把一朵蓮花插在淤泥裡。
魚殊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一向隻注重實用的人,難得想到下一次可以兼顧美觀。
不過這也不怪她,誰讓宗門窮買不起材料,是她不想做好看一點嗎?是不能!
說服了自己,魚殊心安理得地站上飛毯,然後發現一個更大的問題。
啧,太擠了!
魚殊全然忘記,當初因為材料不足,她隻做了容納一人的大小。
然而她也隻有這一件飛行法器。
既然已經把人請了上來,總不好再把人趕下去,魚殊維持着表面淡定,操縱飛毯升空。
“起!”
不幸之中的萬幸,飛毯能承載的重量遠大于一人,雖然抖了兩下,最後還是成功禦空而行。
一路上,魚殊木着一張臉,以一種堪比金雞獨立的姿勢縮在角落,不由反思起自己過于沖動。
朔風門的大師兄,哪需要跟她屈居于一張小破飛毯上?
隻希望财神爺不會跟她計較此事。
想到這,魚殊緩緩看向左前側的人,以期從背影揣測出淩不度現在的心思。
雖然法器上有隔絕風力的陣法,但在半空中免不了有些許颠簸,偶爾淩不度的發絲和衣袍,會在魚殊面前輕輕拂過。
發絲貼到臉上有些癢,魚殊伸出手撓了撓,手指卻不小心纏上一縷。
細軟順滑,像一批上好的綢緞,魚殊下意識摸了摸,直到瞟見淩不度耳尖上極淡的一抹绯紅,才陡然驚醒,立刻放下手裡的發絲。
平日裡摸材料摸習慣了,居然做出這般登徒子行為!要知道修士的神識遍布全身,連頭發尖都有,淩不度一定發現了異常。
沒看到财神爺耳朵都氣紅了嗎!
魚殊主動開口轉移注意力:“那夜是誰動的手,你們有頭緒了嗎?”
默了一瞬,淩不度像是毫無所覺,音調如往常般波瀾不驚:“煉虛期的修士不多,一一排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