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亮,魚殊深知有個靠譜煉丹師的好處,直接握上許晟熙的手:“成交。”
這邊已達成交易,魚殊轉向另一位助她拿到傳承的功臣,同時也是她的财神爺,語氣不自覺帶上一絲谄媚:“淩道友,可有什麼想要的?”
知曉他的脾性,魚殊也不給他開口拒絕的機會,心念一動間,面前出現幾件法器漂浮在半空。
“樓閣裡每層都有一件法器,你瞧瞧可有看上的?”
除去最頂層的遁形衣已經同她結了契,剩下的四件都是防禦法器,品階雖然不高,但對于築基期還是有些用處。
淩不度連半分眼神都沒落到法器上,隻看着魚殊:“不用。”
拒絕得十分幹脆。
摸了摸下巴,魚殊想到劍修的道心需一往無前,确實不太需要防禦法器,便提起芥子袋往地上倒了一堆東西。
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嘴上嘀咕:“這個用不着,這個好像也用不着。”
看着地上那些雞零狗碎的玩意兒,許晟熙嘴角一抽,第一直觀反應便是——醜。
活像是各種材料随意拼接在一起,要不是魚殊同歐陽湛對上還赢了,她真的會懷疑這些東西是撿來的廢料。
許家雖是小家族,但也從未見過如此東拼西湊的法器。
淩不度倒沒什麼反應,他知曉這些東西是魚殊千方百計煉制出的寶貝,正欲開口拒絕,視線掃到某物卻停留片刻。
察覺到有什麼東西飛出去,魚殊站起來看向淩不度的手心,語帶好奇:“你選了什麼?”
是她那威力十足的火炮筒,還是殺人于無形的千針墜?
視線一頓,魚殊看着他手裡的東西露出一絲茫然,片刻後才想起這是之前在落白楊林裡,因邱初五精神狀态出問題,她用來打發時間刻的小玩意兒。
許晟熙也看到了這東西,下意識往淩不度面上一掃:“這是淩道友的面具?”
看着還是未完成品,但已初具雛形。
當時周圍也沒别的東西,魚殊随手照着淩不度的面具刻了個縮小版,現在想來,大概存着幾分想看面具下那張臉的心思。
一張绯紅的臉在腦内一閃而過,魚殊不知怎的,微微側頭讓視線避開淩不度,盯着遠處的樹尖:“怎挑了這個?”
淩不度看着手心裡的東西,眼裡不自覺顯出兩分柔和,簡短道:“劍墜。”
聽此魚殊盯着淩不度腰側光秃秃的劍柄,思考片刻後同意道:“可以,但這還沒刻好,你等一下,我再加點東西。”
要是用這小玩意兒當謝禮,傳出去她的面子往哪擱?不行,得好好加點料。
許晟熙的視線在兩人間來回轉動,雖說在娘親的信裡有提到這兩位道友關系不錯,但她總覺得兩人間的氛圍有些不同尋常。
見魚殊似是要煉器,許晟熙自覺離開這處避嫌,心裡還在琢磨那絲不同尋常是什麼。
淩不度未避,隻轉過身就地調息,兩人動作自然得像是發生過無數回,早已習以為常。
半個時辰後,魚殊收回靈識,滿意地看向手裡新鮮出爐的劍墜。
雞蛋大小的劍墜保留了落白楊的主體,隻是在面具外覆了一層赭金砂煉制的細紋,形制同淩不度臉上的面具堪稱一模一樣。
落白楊是灰白色,魚殊未改,隻将外邊的赭金砂調為同劍鞘一樣的淡藍色,又保留了原本的金感,瞧着似有淡淡的光芒流轉。
面具劍墜的上方還巧妙地編織出一根淡藍色的細線,瞧着像是細紋從面具上伸出,蜿蜒向上,融為一體。
将東西抛給淩不度,魚殊解釋道:“落白楊有凝神靜氣之效,而外邊的赭金砂有抗毒性,這個劍墜可抵抗瘴氣和一般的毒霧。”
淩不度輕柔地摩梭着手裡的東西,此刻倒有些不舍得将其挂到劍柄上,遭受風吹日曬和打鬥厮殺。
隻是他不能辜負魚殊的一番心意,到底将劍墜挂上,溫聲道:“多謝。”
等許晟熙回來,看見淩不度腰間嶄新的劍墜,又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堆破銅煉鐵,不由疑心人的品味在短短幾息,能發生如此蛻變嗎?
幾人商議好接下來的行程,出去的通道覆蓋整座白木山,魚殊直接将許晟熙送到山腳,而她和淩不度則落在白木宗禁制的邊緣。
至于守在秘境外的千躍閣弟子,魚殊壓根沒察覺到,不知不覺間完全避開他們的計劃。
在許晟熙離開前,魚殊心念一動,不由問道:“你可知能讓凡人修煉的法子?”
從醫修角度,或許還有辦法。
這個問題許晟熙從未想過,将腦海裡的醫書過了一遍,搖了搖頭:“凡人沒有靈脈,無法留住靈氣,自然就不能修煉。”
魚殊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聽此點了點頭,正要送許晟熙出去,又聽她若有所思:“或許可以造一副靈脈。”
她隻是随口一說,許晟熙并不覺得此法可行,卻被魚殊用力扣住肩膀,兩眼發光道:“此話當真?如何才能造一副靈脈?”
被她的反應吓一跳,許晟熙無意探究她為何會有如此想法,認真想了想可行性:“難度極大,幾乎沒有可能,我也隻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一言半語。”
見魚殊眼裡依舊閃着希望的光彩,許晟熙捏了捏眉心,妥協道:“等回去我再看看,有進展跟你說。”
“好!”魚殊拉過許晟熙的手,用力相擊發出一聲脆響:“一言為定!”
等送走許晟熙,她和淩不度也出了秘境,魚殊還在為這件事興奮不已。
沒想到竟能找到相關記錄,即便希望渺茫,也總比沒有好!
還沒等她回神,一道熟悉的氣息迅速靠近,隻見邱初五手裡拿着一張薄紙,正朝兩人跑過來。
來不及詢問她們怎出現在自己家門前,邱初五氣喘籲籲,語氣顯而易見帶着焦急。
“你怎麼被千躍閣通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