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想了什麼,三叉戟又往身軀裡插入幾分,一聲痛呼響起,聲音也戛然而止。
“啊!”
他劇烈的掙紮起來,綿長的龍吼聲響徹整個洞中,四壁上的碎石毫不留情地一一砸下,幾乎都落在早已傷痕累累的龍軀上。
宴從月和樂毓趁他發狂時迅速轉身,一同朝洞口而去,剛剛那道的水門顯然沒有剛才那麼難搞,他們合力幾劍劈過去,流水四處迸濺。
那龍雖被囚禁在這,怨氣卻不容小觑。
他的眼神如電,扭動身軀追着兩人,卻徒痛一身,哼了一聲又操控水流将兩人牽制。
看着沉溺于水波中的兩人邪笑了幾聲,一張黑洞般的嘴巴裂開:“跑什麼?本座好心好意同你們說話,你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宴從月佯做無辜地笑了笑:“前輩多想了。我所答句句屬實。”臉上滿是無奈,“許是您誤會了。”
他跟神尊有很深的仇恨,但他又怎麼知道這把劍與他有淵源,看他的态度也料定她與他有關系。
滿腹疑惑卻無從可解,隻是想着若是與他周旋中能探得一二便好。
樂毓抱着劍,嗤笑一聲:“前輩若是有什麼良善心思,又何必這樣請我們來?”
劍柄上特殊雕紋格外明顯,這條老龍的身份他心中有些猜測,隻是一時拿不準。
若是真猜到了便用師父所授的屠龍劍法,屠了這條十惡不赦的龍。
“還真是嚣張。你不怕我殺了你們。”
那龍哼了聲氣,廣如海洋的水流開始往返。
話中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撲面而來是一陣陣沉重難捱的殺意,宴從月垂了垂眼睛,臉上謙卑的表情已是不見。
她笃定道:“你殺不了我們。”
冷淡的聲音與劍鳴聲響起。
劍鞘脫手,将劍橫在眼前,劍身被染上了這兒的血腥氣,好像舒服無比,它舒服的感覺也影響到宴從月。
既然先禮後兵行不通,那正好逢她剛提升境界,不如就用他練練手。
那龍眼看談不攏,直接發狂,巨大的龍息操控着水流将人吸入他的口中。
宴從月手中劍直接一個橫劈,水中不似陸地能最大化地發揮出劍的威力,在這每一招都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她和樂毓都不擅在水中戰鬥,這水流也和這龍好似一體,靈活無比,幾下之後,還能抵住卻稍顯頹勢。
宴從月眼中似是無物,清澈得如一汪泉,眼中無數劍影附在泉上。
一手執劍,将劍覆于掌心,隻是輕輕擦過一陣陣水流便将龍所使的水流回路頓時被切割開。
她的聲音也随之響起:“前輩,還請指教。”
宴從月的劍和她的人一樣,動作靈巧,使劍之時劍與人宛如融為一體。
劍鋒穿過水流,又急又快,一劍劍地在他的殘破的肉身上雪上加霜。
龍忍住身上的痛,看着她揮劍而出的那一股股熟悉的劍氣,一邊控制水流一邊龇牙咧嘴道:“臭丫頭,剛才在上方渡劫的是你吧?”
“方才那龍鱗上的氣息明明就是伏夷的,還在這跟本座裝蒜。”
他一臉怒色,看着宴從月的眼睛充滿了恨意與殺意,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後快。
龍鱗,什麼龍鱗?
宴從月錯愕地擡起眼,一抹淡淡的痕迹劃于心上。
她的劍頓了一下,然就這一下讓對方有了可偷襲之機。
一聲全力呼出的龍息撲到身上,震得她五髒六腑都扭曲起來,宴從月忍着疼痛立馬反應過來,反身躲過下一個攻擊,控制好被水流震到的身軀,将劍插入他的臉上借力滑下來,再單手攥住他的龍須,一搖一晃,直接蕩到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
她背靠粘膩的牆壁,吐出一口血來。
宴從月擦了擦血,一番過招下來,她月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個認知,若是全力以赴未嘗不能和這個龍一戰,隻是她境界還不穩,心一亂就直接落了下乘。
背靠着石壁喘息了會兒,剛一動,身體中有股奇怪的暖流竄入到全身,正修複她的身體。
宴從月低頭看了看自己,擡手摸了摸心髒。
它跳動的頻率正由快到慢,恢複到正常的狀态。
這龍鱗在自己的身上,是從何而來?
宴從月捂住多出了東西的心髒,眼睛緊緊閉上,不再去想那已經消失無影蹤的執念。
樂毓這邊擔憂地看了一眼閉上眼的宴從月,道:“從月,好好恢複。萬事有我。”
“我要使出我的秘密武器了。”
他揮了揮劍,眼中堅定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