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與聽完，唇邊笑意更深。

公寓布置很溫馨，梣木衣櫃和床是淡綠色，一條沙發抵着牆，再旁邊是書桌。所有物品都被放置得井井有條，與當初來看的房子相比，有了許多細節變化。

餘與身高腿長，一邁進來，整個空間仿佛都狹窄了。林遠岚倒了杯溫水，讓他在沙發上先坐一會兒，自己則跑去陽台，撩起袖子要将那束快枯萎的茉莉換掉。

茉莉清香淡淡地萦繞于空氣中，每往玻璃瓶中插進去一枝茉莉，就會有幾個圓潤的小氣泡漂浮上來。

林遠岚覺得很有意思，耐心十足地将茉莉枝枝插進去，既沒有意識到夜晚冷風的吹掠，也忘了坐在沙發上的餘與，渾然沉浸在自己的幼稚遊戲裡。

直到有個溫熱的懷抱輕輕攬住她，耳朵好像隔着碎發被吻了吻，餘與低聲問：“怎麼把客人晾在一邊？”

最後三四枝茉莉一齊插進玻璃瓶中，林遠岚摸一摸發癢的耳朵，轉過身鑽進他懷裡取暖，又擡頭指了下天空的位置，不着調地說：“今天的月亮特别好看。”

月色澄明，沒有一絲雲絮，亮亮地挂着，無論從什麼角度都能一眼望見。

餘與短暫地看了眼月亮，再度低頭看向懷中的林遠岚，認同道：“嗯，好看。”

那一刻，月亮恰好映在林遠岚清透瞳孔裡，她用柔緩的語調哼出一句歌詞：“我們一起看月亮爬上來。”

餘與靜靜聽着，沒打斷。

慢慢的，小半首歌就這麼被林遠岚哼完。

/失眠的夜漫漫飄過來

/想念的心沒什麼阻礙

/喜歡你笑得像個小孩

/想每天和你粘在一塊

/聽一首老歌就會流淚的女孩

/沒我可怎麼辦

/我們一起看 月亮爬上來

/失眠的夜

/愛的人會不會向你告白

……

這首歌從旋律到歌詞都很溫柔，和此時此刻的場景格外契合。

夜晚，相互擁抱的兩個人，粘在一起看月亮爬上來。

餘與垂眼莞爾，擡起手指刮了一下林遠岚鼻尖，以歌詞裡的話來問她：“那你這麼愛哭，沒我可怎麼辦？”

林遠岚聲音裡還有着剛哼過歌的軟和，有點撒嬌的意思：“那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就好了？”

餘與聽完笑了，回答的話也像告白。

他說：“對，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