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手包，珍珠鍊條在掌心勒出紅痕。李艾莉盯着數字鍵上跳動的紅光，突然想起夏蘭家那個種滿香水百合的玻璃花房。她最愛在暴雨夜，蜷縮在藤編吊椅裡看雨水在穹頂蜿蜒。

落地窗外暴雨傾盆，夏蘭清早就去做孕檢了。

陽台的紫藤花在狂風中碎成紫色雨滴。李艾莉蜷縮在藤編吊椅裡，腳踝上的黃金細鍊在裙擺間若隐若現。

"叮——"門鈴刺破雨幕。

李蘇赫來時帶着潮濕的水汽，黑色襯衫下肌肉偾張。。

"還躲我？"拇指碾過她顫抖的手腕，檀木香混着松香的灼熱噴在耳後，"契約還沒到期哦……"

艾莉在他懷裡哭出了聲。

玻璃幕牆映出兩人的剪影。李蘇赫的銀質袖扣刮過蕾絲肩帶。

"看着我。"虎口卡住下颌，他忽然放輕力道，"我早告訴你姓黃的小開沒那麼簡單……"

紫藤花影在密封的陽台瘋狂搖晃。艾莉的蝴蝶骨撞上冰涼的玻璃，背脊在男人掌下綻放成帶刺的玫瑰。

李蘇赫扯開領帶綁住她流淚的眼睛，卻在黑暗降臨的瞬間，他将她擁抱。

艾莉不小心撞向酒櫃。黑桃A香槟砸在地上，金色液體漫過她的赤足，泡沫裡浮着水晶燈的倒影。

艾莉聽見吊椅斷裂的脆響，雨停了。李蘇赫将西裝外套扔在她肩頭，轉身時瞥見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此刻正倒映着紫藤花瓣的殘骸。

夏蘭買了菜回來時，兩人正餓着肚子在花房飲茶。

李艾莉抱着菜進廚房時，李蘇赫轉身，眉骨投下的陰影裡浮着冰碴，"牛排？要我幫忙嗎？"

李艾莉忽然想起十年前中學的頒獎台。深秋銀杏雨中，少年會長也是這樣皺着眉，把她獲獎的烘焙作品推回桌角："糖霜比例錯了。"

"李先生會做飯？"夏蘭的驚呼從背後傳來。

他難得一次笑了，笑得很好看。

購物袋裡的迷疊香與黑胡椒香氣撞在一起。李蘇赫他将戰斧牛排推進烤箱，轉身時圍裙系帶在精瘦腰後勒出淩厲的折痕，"某些人打算用洗碗布擦琺琅鍋？"

李艾莉攥着棉麻餐巾的手指蓦地收緊。料理台上銅鍋在頂櫃列隊，每個把手都朝着精确的45度角。這個強迫症患者居然在十分鐘内把夏蘭的小廚房變成了米其林後廚。

“我去國外讀博保送的名額，是你弄沒的？”

“我才不屑以這樣的方式留人。”

“那是怎麼回事？”

“你改問問你的前任章傑，譚瑤要是不是有身孕，現在應該，是頂替你的名額去讀博……”

很快兩人煎好了牛排。

刀叉落進瓷盤的脆響驚醒了玄關的寂靜。

切牛排時，李蘇赫突然握住李艾莉的手腕。

"逆紋。"他掌心有常年在騎馬俱樂部，握馬鞭留下的薄繭。隔着皮膚都能灼人。帶着她的指尖将西冷牛排旋轉三十度，刀刃切入肌理的觸感如同剖開一朵玫瑰。

餐刀刺穿焦脆表層的刹那，牛排在骨瓷盤上綻開六芒星。每塊肉丁精确到1.5立方厘米。

"布列塔尼式切割法。"他推開李艾莉試圖阻攔的手，将餐盤調轉180度。

勃艮第紅酒的酸澀漫過舌尖。黑椒汁在白色桌布上濺出流星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