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湘好奇的問柳笙道:“姑母在幽州做的是什麼生意?”
她早就想和姑母探讨一下如何做生意,不過最近忙着籌辦成親的事,又有柳蘭鴻從中添亂,她根本抽不出空來,甚至她都不太清楚姑母究竟做的是哪門生意。
這可不行,她已經決定了回到了幽州就跟着姑母學做生意,自食其力的賺錢養活自己,要是一竅不通可不行。
柳笙将柳蘭湘從頭到腳比劃了一遍,笑道:“做女子的生意,女子身上穿的衣服、頭上戴的首飾、臉上擦的脂粉,母親專賣這些,而且是幽州最大的老闆。”
柳蘭湘又驚又喜,捂嘴笑道:“怪不得你給我選的衣服首飾都那麼好看呢,我還納悶你怎麼還懂這些,原來是從小就耳濡目染啊。”
“怎麼,之前有沒有擔心過?怕我在幽州經常給别的姑娘買,所以才這麼懂行?”柳笙說着,猛的就往柳蘭湘身前一湊。
兩人之間的距離靠的過近了,近到呼吸幾乎噴灑在了對方的臉上,他們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能看見對方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近到她數得清他纖長的睫毛,近到他眼中隻有她紅潤的唇。
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的溫度簡直燙的吓人,無需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頰此刻一定是通紅的。
她慌亂的後撤,想要和他拉開距離,還因為撤的太猛而險些從貴妃榻上仰面倒下去。
“小心。”柳笙趕緊扶了柳蘭湘一下。
他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在扶着她重新坐穩後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和她重新拉開了距離。
兩人都有些害羞,不敢再去看對方的眼睛,柳蘭湘低垂着頭,柳笙的眼睛四下亂瞟着,好像突然對這院子裡的景色産生了興趣。
柳笙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得趕緊尋找話題,把此次唐突給遮蓋過去。
“你們女子對穿衣打扮有自己的見解,這些是我們男人遠不能及的。咱們回幽州後你正好可以幫到母親,她會很樂意帶着你一塊做生意的。你知道嗎,母親這幾年時常感歎自己老了,越來越不懂年輕姑娘的喜好和品味了,總擔心自己經營的店會因為過時而被淘汰下去。她還抱怨我是個男子,在這方面幫不上忙,現在有了你,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柳笙趕緊繼續剛剛的話題說下去。
柳蘭湘也知道柳笙是在給彼此台階下,也樂意順着他的話說下去,說自己對做生意也很有興趣,會努力學習,争取幫到姑母的。
“為什麼姑母要賣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在幽州很盛行嗎?我怎麼覺得衣服首飾胭脂水粉,在江南這一帶會更紅火?”柳蘭湘好奇的追問道。
柳笙這會兒已經恢複如初了,他贊賞的看着柳蘭湘,回答道:“你說的沒錯,這類女子用的精巧玩意,在很多年前在幽州并不盛行。我聽母親說,她二十年前剛到幽州的時候簡直傻了眼,這兒的女子無論美醜老少,穿的都灰頭土臉的,首飾也不戴脂粉也不擦,說好聽了是樸素,說難聽了就是一群黃臉婆。”
“然後呢,是姑母改變了她們?”柳蘭湘瞬間就來了興緻,往柳笙的方向湊了湊,焦急的追問道。
“沒錯,姑母是個愛美的人,又在江南看慣了繁華和美人,如何能忍受的住。所以她當即就決定要做女人的生意,賣衣服賣首飾賣胭脂水粉,不僅要賺女人的錢,還要将幽州的女人們打扮的漂漂亮亮。”
“其實幽州雖然地處邊境,但是物産豐富而且貿易暢通,這裡經常和鄰國互通商貿,在經濟上并不落後,大家手裡也不缺銀子。隻不過幽州古時貧困,女子們沒有多餘的錢打扮,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風氣,即便到了如今日子過的不錯,也沒有多少女人想着打扮自己。”
“母親分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們不會打扮自己,她們不知道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戴何種首飾、擦什麼顔色的胭脂,才最适合自己。而且周圍每個人都差不多,也就不覺得有什麼難看不難看的。但母親受不了啊,她在考察過一段時間後,終于出了手。”
柳蘭湘聽着聽着眼睛都發亮了,她現在對姑母的崇拜之情簡直溢于言表。光是靠着想象,她仿佛已經看到姑母當年鎮定自若、破釜沉舟的試圖改造幽州女子們的場景,那時的姑母一定很有魄力,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改變整個幽州女子的習慣和審美。
“然後呢,姑母開始帶着那些女人們變美了嗎?”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向往一絲憧憬一絲期許,竟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柳笙看了柳蘭湘一眼,眼色有些發沉,他真的很喜歡這個樣子的柳蘭湘,專注熱情的對待自己感興趣的事,心無旁骛,認真努力到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