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人一聽柳笙的話，心裡的石頭就落了下來，各個臉上都帶了喜色。

如果他們沒猜錯，柳笙這是答應了，否則大可以當場拒絕就好了，不需要提議找個安靜的地方詳談。

“走吧，來我書房。”殷奇峰滿意的點了點頭，帶領着殷家和柳家的衆人，向着自己的書房走去。

殷奇峰的書房很大，裡面擺放着不少的兵書和地圖，還有一些用沙子和木偶人仿造出的小型戰場。

下人們上過茶後就離開了，書房的門關的嚴嚴實實，殷奇峰信任的幾名心腹親自在院子裡守着。

書房裡隻剩下殷家和柳家的一衆人，殷奇峰首先說道：“我們殷家商讨要事的時候，是不避諱女子在場的。全家人的事就該由全家人一起做決定，所以女子也可以參與并發表意見，殷家沒有女子不能插手正事的要求，還請柳老闆和柳公子體諒。”

“殷老将軍客氣了，今天你是來找我兒子商量事情的，可是我和兒媳也在場，這就說明我們柳家的習俗和你們殷家一樣，全家人的事全家人決定，女子也能參與進來。我之前還擔心殷老将軍會不需我和兒媳在場呢，如今看來，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柳芸笑着說道。

“是，柳老闆巾帼不讓須眉，我早該料到柳老闆不會有那等男尊女卑思想的。”殷奇峰說道，轉身便問柳笙道：“不知柳公子考慮的如何了？是不是今天能給我個回複？”

柳笙沒有回答，先起身恭敬的對着殷奇峰行了一個大禮，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他緩緩開口道：“在答應您之前，晚輩鬥膽，先向殷家要一個承諾。”

殷奇峰大概猜到了柳笙的請求是什麼，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請說。”

“請殷家衆人答應晚輩，先給我母親和妻子找好退路。如果咱們舉事有什麼意外，我希望我母親和妻子能夠安全脫身，并且以一個新的身份安穩的度過餘生。總之就是一句話，無論咱們成與不成，我母親和妻子不能有事。這是晚輩唯一的訴求，如果殷家各位答應了，晚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柳笙一字一字的說完後，再次對着殷家所有人行了一個大禮。

“兒子。”

“夫君。”

柳芸和柳蘭湘異口同聲的驚呼。

“你要是有什麼事，為娘的絕不能獨自逃生。”柳芸一臉嚴肅的說道。

柳蘭湘馬上附和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和母親排除在外，我們可不是那種能共富貴卻不能同患難的人。你若是成功了，我和母親分享你帶來的榮耀和富貴；可總不能你失敗了，我們就不顧你的死活自己逃生。既然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自然也要同當。”

“母親，蘭湘。”柳笙着急的喊了一聲，生怕兩個女人腦子犯軸，不肯接受他的安排。

這邊柳芸和柳蘭湘還想在說什麼，殷奇峰突然開口道：“柳老闆，柳家丫頭，你們就答應了柳公子的請求吧。他這也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給你們留一條生路，你們答應了，他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和我們一起舉事。”

殷琅也在旁邊搭腔道：“不瞞二位，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柳公子一人，我們殷家也是如此。一旦舉事，我們也會為家母、内子、兩位弟媳，以及下面的五個孩子鋪好退路，确保萬一失敗了他們能安然無恙。這不是什麼能不能共患難，而是以防萬一。若發生了最壞的結果，我們能保一個是一個，總好過全軍覆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家裡還有活着的人，就有希望。”

柳芸和柳蘭湘聽後，詫異的望向白蕊、三位殷夫人以及五個晚輩，隻見幾人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激動，顯然是一家人早就協商妥當了。

殷家世代守衛邊境，說是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也不為過，可能殷家的男人一早就為家中的女眷和後代找好了退路，可能這就是殷家世代的傳統。

所以殷家的女人和孩子們能夠十分坦然的接受這個安排，他們不會有“同生共死”的傻念頭，反而認為隻要活着就有希望，隻要留有後代，殷家就永不會滅亡。

似是不想讓柳笙為難，柳芸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柳蘭湘一人孤掌難鳴，也不得不點頭。

不過小丫頭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心想：我嘴上答應了，可行動上不一定。腳長在我身上，我想跟着誰走就跟着誰走。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我不離開生死都追随柳笙就好了。

殷奇峰擺了擺手示意柳笙坐下，鄭重的說道：“我答應你的請求，并且以殷家曆代祖先的名聲發誓，如遇險境，一定會傾全力保全你母親和妻子。”

柳笙心裡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他拱手再次感謝道：“殷老将軍的承諾晚輩信得過，先謝過了。”

“那麼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同盟了。”殷奇峰沒有發問，而是用肯定的語氣叙述一件事。

“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同盟了。”柳笙跟着重複了一遍，兩家人的盟約就此成立。

*

“殷老将軍打算怎麼辦？”順利結盟後，柳笙率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