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湘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提醒道:“陳姑娘你能确定嗎?我聽客棧老闆說,你們鎮上的人并不知道那些官兵是誰派來的。我的意思是,京都裡的貴人幹這種事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會讓你們知道幕後黑手嗎?你不要因為一時傷心就胡說,那可是太子,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陳珠兒似乎對柳蘭湘很有好感,主動伸出手去拉住了柳蘭湘的手,哭哭啼啼的說道:“我沒有胡說,這件事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本來縣太爺帶着那些官兵來抓人,隻說是來鎮上挑選年輕漂亮的女子去京都伺候貴人,但并沒有說是哪位貴人。我和爹爹在反抗的時候被那些官兵毒打,就在我即将昏迷之際,聽到一位士兵罵罵咧咧的說 ‘沒見識的鄉巴佬,真是一輩子賤命,有發财的機會都抓不住,你可知要帶你女兒去京都伺候誰,那是伺候當今的太子殿下,你還拒絕?要是她能讨得太子歡心,說不定以後能做娘娘呢。這是你女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就這麼被你鬧沒了。’”
聽完陳珠兒的話後,柳家三人既覺得震驚又感到合情合理。
想想看,京都來的貴人,全天下的搜羅美女帶回京都伺候,不同意就搶人,搶不到就殺人……試問天底下有幾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如此的草菅人命、殘害百姓,誰有這個膽子?誰有這個能耐?
唯有天子和未來的天子。
不,恐怕就連那位傀儡皇帝都沒這個能耐,那麼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那位被甯家供起來縱容的太子了。
相比較柳家人的震驚,蕭景晨則顯得鎮定多了,他甚至還露出一抹冷笑,一副“我就知如此”的表情,眼神更是無比的嫌棄和厭惡。
“你早就猜到是他了?”柳笙壓低聲音問道。
蕭景晨點了點頭,冷笑道:“從客棧老闆說是從京都來的官兵抓漂亮姑娘,我就知道了。”
柳蘭湘嘀咕道:“你腦子怎麼突然這麼靈光了?”
這話雖然很小聲的說出來,卻還是被蕭景晨聽見了,他翻了個白眼,涼涼的說道:“我隻是太了解太子了,他是什麼德行,我還能不清楚?”
言外之意,太子派士兵到處抓姑娘們去供他淫樂玩弄,并不是第一次了。
“你,你的意思是,太子經常做這種事?利用自己的身份,派人搜羅美人,然後帶去給他淫樂糟蹋?”柳蘭湘的聲音都因為憤怒和震驚而在發顫。
蕭景晨也收起了臉上的冷笑,眼神悲憫起來,似是也在可憐那些被太子禍害了的姑娘們。
“一開始,他的目标是宮裡的宮女們,但凡略有些姿色的,幾乎都遭了他的魔爪,那些日子,不知有多少宮女因為他的□□而自盡,後宮一時間鬧的雞犬不甯。後來甯家見鬧的實在不像話了,覺得再這麼下去,宮裡早晚要出事,就不許他再禍害宮女。”
“為了安撫他别對宮女下手,甯家的人開始在民間為他搜羅美人,最開始是京都,然後逐漸擴張到全國各地。他們會先利誘,遊說那些姑娘們主動去伺候太子,并許以财物;若是還不從就直接搶人,再不行就殺人……就像這位陳姑娘的遭遇,這些年來多的數不勝數。”
“他,他一個人,要這麼多女人,他……他也不怕累死。”柳蘭湘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提到這個話題羞的,“這麼多的女人,他宮裡放得下嗎?他每個都能寵幸的過來嗎?”
蕭景晨表情帶了一抹不忍,苦笑道:“其實最後留在他的東宮裡的,沒有多少女人了。他不僅生性□□還殘暴的很,那些女子根本活不了多久,要麼被他折磨死,要麼被他像玩物一般或是趕出宮去或是賞給辦事得力的手下,要麼不堪受辱自盡。你可知這些年來,多少姑娘慘死在他手中,東宮中又有多少女子的冤魂……”
柳蘭湘不再追問了,她不忍再聽下去,害怕從蕭景晨的口中聽到更多的人間慘劇。
她氣的臉紅了,眼睛裡滿是淚水,好像在為那些素未謀面卻可憐的女人傷心;她一度想要和蕭景晨說——你趕緊回京都去,去争皇位,去殺了那個畜生,千萬不能讓這樣的一個人當皇帝。
柳笙和柳芸臉色也同樣不太好看,他們看似平靜,内心卻是翻江倒海。
如果讓這樣的太子繼承皇位,那麼大明的百姓将徹底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大明的江山更是岌岌可危。
衆人各懷心事,隻有陳珠兒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麼。
她渾身顫抖着,一步步的慢慢後退,臉色慘白眼神惶恐,指着幾個人,用一種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般的聲音問道。
“你,你們究竟是誰?”
蕭景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站起身來,一臉嚴肅的問陳珠兒道:“陳姑娘,你願不願意跟我們去京都,将來可能還需要你站出來公布太子的罪行。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幫你爹讨回公道。”
陳珠兒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衆人的眼神更加的驚恐,她似乎被吓傻了,根本回答不了願意或者不願意。
蕭景晨不想勉強,剛想和陳珠兒說她可以考慮一下,陳珠兒卻豁然看向了柳蘭湘,眼神裡滿是詢問和哀求。
不知為何,陳珠兒對柳蘭湘有種莫名的信任和好感,柳蘭湘含笑對着她點了下頭,她便馬上堅定的說道:“我願意聽從你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