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拿出羽占帶領衆人順着風來的方向前進,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來隻有一條道的山洞竟然分叉了。
羽占向右飄蕩,謝崇毫不猶豫邁進了左邊的岔道。
所謂羽占就是用雞的羽毛編織成羽片的東西,隻有半個巴掌大小,輕便易攜,簡單實用。
他們進入秘境尋找入口約莫花費了兩個時辰,進來之前隻知兇獸難以對付,無人想到入口如此難尋。
“師父,我總感覺這次的敵人來頭不小。”溫頌邊走邊觀察地形,嘴上也沒閑着,“你有把握活捉對方嗎?”
謝崇瞟了她一眼,繼續盯着逆風飄搖的羽占,緩緩搖頭:“大乘境仙師雖少,但不是沒有,何況…… 此次遇到的仙人,他的道行恐怕在我之上。“
溫頌輕咬下唇,眉頭攢在一塊兒:“那完了,難道我們這次兇多吉少?”出門沒看黃曆,死了一次,這麼快就要死第二次了嗎?
那她的機甲到底還能不能派上用場?
不甘心啊不甘心。
“入秘境前我蔔過一卦。”謝崇語氣淡淡。
“卦象怎麼說?”溫頌迫不及待,修仙者蔔卦大多數時候準确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不像她的時代,蔔卦都是一些機器算法,準确率更是個玄學。
謝崇摩挲着右手食指的須彌戒:“卦象顯示,如履薄冰,然,寒冰之下暖流湧動,轉機即在眼前。”
轉機在眼前?
這話也太籠統了,哪個眼前呢?她擡頭看洞頂,低頭看崎岖不平的路,環顧左右皆是石壁,哪裡有轉機,路都被堵死了。
“前面有光!我們這次是真的找到出口了。”内門弟子滿臉興奮。
“是啊,走了這許久,總算看到點希望。”
溫頌拉回思緒,跟着擡頭望去,前方是有光,但總覺得…… 光線不對勁。
一步一步,愈來愈近,看到了,是…… 那塊缺了口的拐角,靈貓的簡筆畫栩栩如生、一清二楚。
他們又回到了原地。
一幹人等洩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走。
溫頌兀自琢磨眼前、轉機。
她擡頭、低頭又轉頭,目之所及皆是石頭,等等!她有個大膽的猜測。
轉機在石頭!
如何破解?
她盯着角落那塊破石頭皺眉深思,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鬼使神差的,她抱起那塊破石頭放進了缺口處,‘轟隆隆’!右手邊方向傳來地動般的聲響。
坐在牆角的幾人驚的跳了起來,其餘人也面面相觑,紛紛擠在一處,神情緊張,手握劍柄。
溫頌與謝崇對視,一齊順着聲源處尋去。
一刻鐘後。
“大家快出來看看!”溫頌不免激動,眼前所見是荒原,一望無際,這裡大約就是周回所說的地方了,隻是,并沒有看到什麼兇獸,連鳥叫聲都聽不到。
死寂,一片死寂。
衆人聽到喊聲,好奇之下趕了過去,待看到眼前場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他們竟然真的出來了。
因着一塊兒破石頭沒有回歸原位,他們繞了一圈又一圈,到底圖什麼?
衆人不禁赧然,善淵君那徒弟沒有靈根,卻聰慧有膽識,其實…… 還不錯?至少比他們機靈。
宵天長老失笑:“崇兒徒弟有慧根,老夫怎的沒有想到将石頭歸位呢?”
昙鸾:“溫仙師,多謝,如若不是你,我們定是要走不少彎路呢。”
“是啊是啊,溫姑娘當真膽大心細。”
“我早說了,能當善淵君徒弟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溫姑娘在下佩服。”
溫頌内心毫無波瀾,罵她的是這群人,誇她的也是這群人,都是牆頭草。
不過,好歹是一個宗門,她勉強不計較:“大家太客氣了,其實我也隻是碰碰運氣罷了,實在慚愧。”
虛與委蛇嘛,誰不會。
還是她師父好,心裡想着,不禁轉頭看了謝崇一眼,茫茫荒野,白衣墨發,鼻梁高挺,下颌骨硬朗,君子端方不外如此。
“适才我釋放神識。”謝崇身處荒原,一眼望不到邊,他收回視線,“方圓百裡并無人煙。”
其實陣中他試過釋放神識查探,卻一直無法突破結界,故此,在走出山洞之後,他第一時間放出神識。
溫頌一點就通:“要麼這人修為可怖,你也無法探到,要麼…… ,對方非人。”
這可難辦了,不管前者還是後者,貌似皆來者不善。
二人相視,俱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廣鶴君釋燈走過來:“我并未發現任何異常,善淵君可有發現?”
溫頌收回目光。
謝崇稍微側身,面對他:“未曾。”
“此處稀奇古怪,小心些為妙。”釋燈也愁眉不展,他喊,“鏡谷主、無勝君可有發現?”
幾人紛紛搖頭。
恰在此時,身後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圍困他們多時的山洞轟然倒塌。
别說其他人,就是溫頌也傻眼了,這什麼意思啊?但凡他們出來得晚一刻鐘,十有八九要葬身其中。
早知道脾氣再暴躁一點就好了,直接掀了洞頂,說不定可以更早解困。
荒謬!可笑!
這邊風波剛剛平息,荒原上傳來獸類的嘶鳴,這是兇獸來了?
遠遠的,一頭兇獸獅身虎尾正朝這裡奔來,咆哮聲愈來愈近,眸子猩紅兇猛。
“快…… ”
不等溫頌說完,謝崇已經釋放機甲車。
默契!
“承蒙師父平日裡照顧我,今日我帶師父躺赢。”溫頌摩拳擦掌,狡黠一笑,“上車吧師父!”
昙鸾站在殊鏡身旁盯着漆黑龐然大物,眼裡帶上星芒:“師父,看來今日根本不需要我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