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鏡手持攝魂銅鏡,不置可否。
一幹修士杵在原地亦有些六神無主。
謝崇原地躊躇須臾,溫頌催促:“師父不信我?那我們打個賭,若是今天我赢了,煉氣入體什麼的我就不學了,若是我輸了,回去之後我立馬去後山打坐七七四十九天,如何?”
“可。”謝崇垂眸幾息,嘴角隐約勾起,下一刻熟練鑽進副駕駛。
溫頌面上一喜,打開駕駛艙門,上車前想起一事,她轉身,朗聲:“對了,今日這頭兇獸.交于我處理,諸位善後即可。”
昙鸾微笑:“我就說吧師父。”
殊鏡眼裡漾起笑意,摸摸她腦袋:“我徒兒真是聰慧過人。”
兇獸狻猊眨眼間狂奔至眼前,面具下,溫頌雙唇緊抿,目光專注,食指按下藍色按鈕,機甲展開雙翼,轟鳴着沖上高空,直直朝狻猊飛去:“師父坐穩了。”
她交代一聲,突然一個急轉彎,機甲貼着它頭頂飛向遠方,原來她是想要把兇獸引去遠離人群的地方再殲滅。
畢竟火箭炮是可以将方圓百裡夷為平地的武器。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壞,她将火箭炮的攻擊範圍調至二十公裡以内。
狻猊頭顱高昂,溫頌挑釁行為徹底激怒了它,對空嘶鳴,調轉方向追着機甲奔騰而去,速度之快竟不亞于機甲,所過之處轟隆隆作響。
“師父可還适應?”溫頌一心多用,在引擎轟鳴聲中大聲詢問。
“尚可。”謝崇骨節突出的雙手緊握雙側扶手,口中淡淡回應,嗓音悶在頭盔裡,低沉磁性。
溫頌勾唇一笑,杏眼波光流轉:“好。”
機甲漆黑大眼睛刷的亮起,眼部閃爍着光芒,黑中透紅不怒自威,血色紅點瞄準狻猊一隻眼睛,火箭炮自左翼下發射而出,流星一般兜頭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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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宵天長老蹲在樹上,驚歎連連,“這小丫頭不簡單啊。”
“這個…… 機甲。”弦汝長老站在他身邊,想了少頃才記起名字,“威力巨大,為何老夫從未聽說過?”
“三千大千世界,包羅萬象,自成一體,有何奇怪。”宵天長老内心通透明了,“這怕不是此間之物。”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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狻猊左眼左半邊腦袋被轟炸的稀碎,左眼球彈出十裡開外,腦漿稀裡嘩啦灑了滿地,它仰天長嘯,聲嘶力竭,憤怒至極。
可奇怪的是即便它受到如此緻命創傷,生命力卻十分頑強,右眼球死死盯着半空中漆黑戰甲,龜身兩側生有雙翅,隻見它驟然展開翅膀騰空而起。
溫頌内心驚訝,眉梢輕挑:“好家夥,我以為那翅膀隻是裝飾品,原來會飛啊。”
謝崇緊盯戰況:“小心,它正在靠近機甲。”
“問題不大。”溫頌語氣笃定,眸光如炬,不退反進,瓷白手指緊握操縱杆一推到底,機甲嘶鳴,炮彈般沖了出去。
地面衆人齊齊仰首,嘴巴大張,雙眼跟着機甲軌迹移動,一個個已經呆若木雞無法言語。
太快了,機甲身影肉眼幾乎無法捕捉,隻能看到一線殘影。
溫頌改造機甲時不僅提升了它的速度還兼顧了艙内平穩,身處其中根本感覺不到它的颠簸與失重感,除非遇到強氣流等惡劣天氣。
狻猊兩條翅膀扇動起來快如螺旋槳,它前爪伸直眼看要迎面撞上防彈玻璃,機甲左右兩側猝然伸出機械臂,‘唰’的張開一張大網,不偏不倚牢牢将其困于其中。
“好!”
“溫小仙師,幹得好!”
衆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噗通回到胸腔,不由自主為她喝彩。
就在所有人以為溫頌單方面碾壓對方之時,誰知,狻猊還有後招,它提溜着半張腦袋,嘴巴一張噴出火焰來。
數十萬根鐵絲編織的大網,隻考慮到韌性卻忘記提高熔點,狻猊一簇火焰便解決了,可見其那火焰熔點定在一千五百度以上。
“好難殺的怪物!”
“是啊,我們要不要幫忙?”
“如何幫?”
“這…… ”
所有人閉口不言。
是啊,如何幫?不說别的,單單那火焰都能将他們烤成焦炭,他們不幫倒忙已是極好。
狻猊脫困,卷土重來,它張開血盆大口,打算故技重施。
溫頌眼疾手快,不給它機會,立即後退百米,打開紅眼鎖定,一發火箭炮送出去,狻猊腦袋當場爆漿,漫天血雨呼啦啦落下。
碧綠草尖瞬間沾滿紅紅白白的液體。
“砰!”狻猊失去腦袋,沉重身軀狠狠砸進泥土裡,再也沒了動靜。
它死亡的瞬間,坍塌的山洞竟然複原出現了!
衆人面面相觑,驚疑不定。
周回說有好幾隻兇獸,溫頌在半空盤旋半個時辰,愣是沒有找到其餘兇獸,如此動靜不可能聽不到。
隻能是兇獸轉移陣地或害怕望風而逃了。
再耗下去沒有意義,既然找不到,那最好的辦法便是将這地方封印起來。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訴謝崇,謝崇答應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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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吓死我了。”昙鸾拍拍胸口,“我還以為将會是一場惡戰呢。”
“兇獸當真死透了嗎?”妙沉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不出意外,自然是死了。”話落,道涯向着機甲落地方向走去。
宵天,弦汝也從樹上下來了。
溫頌脫掉頭盔,趴在窗口同圍上來的衆人打招呼:“兇獸已擊斃,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失蹤的弟子需要尋找,已經死亡的弟子隻好盡可能找到遺物。此事交給内門弟子處理即可。
她回身:“師父,我們回去吧?”溫頌二人自然也看到了重新出現的山洞,他們相視一眼決定先出去再說。
謝崇性情本就冷淡,自然應允,他同二位長老寒暄過後,相攜離去。
徒留一行人扼腕歎息,遺憾未來得及同溫仙師說話。
“師父,我們說好的,我赢了,以後就不必煉氣入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