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這天的天氣極好,和人們的陰郁心情形成鮮明對比,太陽不知疲倦地潑灑着光芒,碎金般的光斑鋪滿湖邊的草地。
湖邊擺放着數百把椅子,都朝向最前方的大理石桌子,桌上便是鄧布利多被紫色天鵝絨包裹的遺體。綠色湖水中的人魚唱着哀婉的歌。
人群靜默。
一隻亮藍綠色的蜻蜓掠過湖面,飛入金光閃閃的浮塵,劃破窒悶沉重的空氣,悠悠懸停在芙蓉·德拉庫爾的發頂。
唐克斯指着蜻蜓,讓盧平看。盧平溫柔地笑起來,握住她的手。
比爾輕撫芙蓉耳畔的碎發。蜻蜓乍起,繞着這對愛侶飛舞。
芙蓉意外地揚眉:“它為什麼要落在我的頭上?”
“因為你的頭發比陽光還耀眼,瞧,這珍珠一樣的光澤,真漂亮。”比爾說。
芙蓉反駁:“不,你的傷疤才是這裡最耀眼的東西,我為你感到驕傲,親愛的。”
她伸出手指,輕柔地劃過比爾的臉龐,那裡有着狼人格雷伯克留下的猙獰傷口,邊緣呈現可怖的暗紅色。
比爾:“你更耀眼。”
芙蓉:“是你……”
莫麗跟亞瑟默默聽着,欣慰地笑了。
後一排的喬治對魯比做了個鬼臉,随即握住弗雷德的手,模仿起比爾和芙蓉的深情對視。
魯比緊咬下唇,肩膀抖動,拼命憋笑。
梅林,這可是鄧布利多的葬禮!
但等芙蓉用她迷人的喉音對比爾說起少兒不宜的情話,魯比忍無可忍地大吼,“安靜!”
場地上的歌聲和哭聲停了一瞬。
“對不起,你們繼續。”魯比假笑着對衆人道歉。
空氣再度流動起來。
海格捏着桌布那樣大的手帕,一邊抽泣,一邊擤鼻子,發出轎車鳴笛般的聲響。
魯比回過頭來,眼神兇狠。
喬治下意識喃喃:“對不起,親愛的,我和弗雷德不該……”
話未說完,魯比在喬治驚惶的目光中掏出魔杖,定住那隻蜻蜓,将它放在肩頭。
她神氣活現地擡起下巴,睫毛像蜻蜓翅膀一樣快活地撲扇着,“别争了,最耀眼的是我。”
這下,輪到喬治對魯比說一些少兒不宜的情話了。
小天狼星率先笑出聲來,陽光在他顫動的黑發上流淌。
笑聲如同漣漪,在場地上蕩開。
站在大理石桌前說悼詞的男巫不快地瞪了小天狼星一眼。
“鄧布利多會高興的,他喜歡看見人們幸福的樣子。”小天狼星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望着大理石桌上的遺體,“擁有越多的愛,我們就越強大。”
弗雷德若有所思地點頭:“這像鄧布利多會說的話,請你等會兒對安吉麗娜再講一遍,小天狼星,我需要更多的愛。”
“沒問題。”小天狼星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
弗雷德誇張地對小天狼星道着謝,魯比說他看上去巴不得跪下去親小天狼星的腳了。
這時,一位面頰泛紅的女巫走了過來。
“你剛才那番話說得真好,”女巫含情脈脈地看着小天狼星,“我願意幫助你變得更強大。”
小天狼星向後倚靠着椅背,視線掠過對方的臉孔,移向湖邊的山毛榉樹。
他扯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慢悠悠地說,“謝謝你,女士,但我已經足夠強大了。”
“難道你不渴望變得更強大嗎?”女巫傾身,金發從肩頭垂落,“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愛。”
小天狼星微微側頭,朝弗雷德隐晦地眨了眨眼睛。
弗雷德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立刻擠進兩人之間,佯裝不滿地說,“嘿,請你離我的愛人遠一點,女士。”
女巫挑眉:“哦,那安吉麗娜是誰?”
弗雷德一怔。
女巫捕捉到這一瞬間的破綻,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天狼星啧了一聲,正要揮開弗雷德,用更直白的方式拒絕這場不合時宜的求愛。
“是他的媽媽!”
魯比冷不丁地開口。
韋斯萊一家:?
比爾把險些脫口而出的笑聲轉化成一記咳嗽,臉頰上的猙獰傷疤瘋狂抖動起來。
芙蓉不贊同地搖着頭說:“雖然我覺得你的傷疤非常性感,比爾,但我可不願意看它繼續惡化,那會讓你的臉像煎得很嫩的牛排,隻适合吃,不适合親。”
金妮翻了個白眼。哈利抿唇偷笑。
魯比忽略韋斯萊一家各異的反應,一本正經地對陌生女巫說,“這位紅頭發的帥哥,一直希望他對這位黑頭發帥哥的愛情得到媽媽安吉麗娜的理解與支持。”
“你又是誰?”女巫眯起眼,狐疑地打量着魯比——她身上的黑色火龍皮夾克衫,和喬治、弗雷德穿的是同款。
魯比無心把事情變得太過複雜,但事已至此……
“我嗎?”她氣定神閑地挽住弗雷德的胳膊,又拉來一旁的喬治,“我是這對雙胞胎兄弟的愛人,正在說服旁邊那位黑頭發帥哥加入我們的隊伍。”
魯比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沒人不渴望擁有更多的愛、變得更強大。”
小天狼星舉起手:“我同意。”
女巫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小天狼星,匆匆離去。
等她走遠,海格響亮的哭聲再度将此地淹沒,幾人笑作一團。
弗雷德一邊笑,一邊用力地拍打小天狼星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