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兵隊長名喚到彥之,三十餘歲,性情溫和,不善言辭,衆人甚少以其職稱呼,多喚其字道豫,他也不以為杵。到彥之并不善射,後因王瑾之箭術遠超衆人,脫穎而出,便多聽王瑾之建言。
入弓兵隊幾日,王瑾之見衆人訓練枯燥,便提議去山中射獵,一來訓練箭術,二來更是加緊衆人磨合,便于日後合作戰鬥。到彥之聽了十分贊同,于是與劉裕報告後便安排了五日的狩獵。
衆人皆背弓帶箭,另攜帶十幾把短刀與短矛,每人又帶五日幹糧與水,急行前往深山。
不過半日就到了山下,到彥之訓話:“山中危險,不可輕忽。”衆人皆點頭稱是,用布條紮住袖口褲腳後便擡步上山。
山中動物衆多,此次大家更是要進入人迹罕至的深山,其中不乏危險的狼、野豬等兇獸,更有蛇這類有毒的潛在危險,不過如今尚是二月,蛇大多冬眠,倒是少了許多顧慮。
山中小路狹窄,因此衆人列隊前行,前後相隔不到兩米,到彥之走在隊伍最前處,與前面十人循環上前開道,都一手拿長樹枝一手握短刀,長樹枝用以清道,若是不行,再改用短刀。
王瑾之則在隊尾,手持弓箭,陳嚴持短刀在後。隊中也基本二人一組,一人持矛一人持弓,互為犄角。
走過尚有人迹的一段路,前方開道變得緩慢,隐約能聽到狼嚎,于是衆人屏氣凝神,更加小心謹慎。
大約兩個時辰後,終于到山腰一平台處,衆人合攏,十數人持短矛在外,餘者均席地而坐,取出幹糧進食休息。而後,又輪換十數人持刀戒備。
待衆人都吃飽喝足,衆人分為兩隊,分别由到彥之與王瑾之帶領,一隊尋找獵物,一隊尋找晚上休息之處。
王瑾之帶領半數人前往狩獵,但久尋無果。往往聽到聲響後趕去,動物早已逃離。
想到曾經看過的動物世界,裡面的動物幾乎都沿水而居,與人類相似,王瑾之靈光一閃,決定先找水源。此次進山六十人,且不說這許多人飲水需要,動物也缺不得水,因此接下去隻需在水源處埋伏,定能有所斬獲。
陳嚴一聽要找水源,立刻拉出站在身後的陳興,面帶得意,“瑾之,讓阿玥帶我們去吧。”王瑾之恍然笑道:“對,讓阿玥帶我們去,如此尋水神技可不能浪費了。”陳興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頭,說了句随我來,便在前頭帶路。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衆人就聽到了水流的聲音,王瑾之不由得在心中給陳興豎了個大拇指,欽佩地喊了聲牛逼。自己這是小看了他的能力了,本以為他在陳家村那能快速找到水源是因為生在那長在那,對山裡熟悉的緣故,不成想在這陌生的山裡也有這本事,就像腦子裡有個導航在引路一樣,都沒走什麼彎路,幾乎走着直線就到了,也隻能感歎一聲天賦異禀了。
又走了些路,眼前是一條小溪,約3米寬,溪邊幾乎被五頭毛色黝黑的野豬霸占,有一米多長,背上有長硬的鬃毛,長得較密,其中有一頭更大些且獠牙裸露在外,顯然是公野豬,或許是剛過了冬,幾頭野豬都有些瘦,不過粗略估計,其中最瘦的也能有個兩百來斤。
衆人相視一眼,滿心歡喜,很不錯的獵物,看來今日能大豐收了,于是開始商議如何捕殺。
觀察四周,衆人發現野豬旁距離不過三十米處有幾棵大樹,非常适合從高處向下射擊。但野豬皮厚,若隻是射箭,雖然距離較近,但除非射到眼睛等脆弱位置,否則很難對其産生緻命傷害,倒不如用短矛。不過野豬性情暴躁,受輕傷後戰鬥力更強,若被一頭野豬高速沖撞到,恐怕是要受内傷了,因此還需小心。
衆人正待前去爬樹,突然一聲虎嘯如震雷在耳邊炸開,王瑾之腦子一片空白。等再次回神,他愕然發現自己竟上了樹,眼下正在趴在粗壯的枝條上,隻是心跳仍如驟雨般密集。輕撫胸口,他忙四處張望,發現衆人皆上了樹,也如自己般驚魂未定,四處張望。
發現衆人皆無事,王瑾之略安下心來。
再向前望去,是一頭猛虎,2米多長,頭圓,耳短,體型修長,正吼叫着撲向那最瘦小的野豬,其餘野豬皆四散而逃,林地裡塵土、落葉翻飛。
溪水較淺,那野豬正踏過溪拼命向對岸逃去,然而老虎緊随其後,距離逐漸拉近,隻見它擡起前掌不斷撲打野豬。
突然,它撲到野豬身上張大嘴死死咬住了野豬的喉嚨,野豬則拼命掙紮,不斷甩頭想要逃離,不時發出凄厲的嘶喊聲。過了很久,野豬驟然翻倒在地,四蹄的掙紮漸漸減弱直至不再動彈,聲音也漸漸嘶啞變輕。老虎急促地喘着氣但仍咬住不放,過了許久方才松開。
王瑾之等人在長時間屏息後終于長呼口氣,一時間呼吸聲此起彼伏。
老虎就地開吃,然而不多時,對岸林中走出了兩頭黑熊,有些瘦,體型均比老虎略小,于是呼吸聲又消失了。
定睛望去,隻見老虎停下了啃食,兩隻黑熊也停下腳步,三者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