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懷光最終還是站在了籃球場上,與從前不同,今天的路懷光穿着寬大的球衣,用手擋着肚子,隊友們都覺得他的舉動十分奇怪,但是現在複仇戰就在眼前,也沒有人關心他到底是怎麼了。
不過就算是路懷光今天有些奇怪,但在他連續兩次得分後,就再也沒有人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了。
“好樣的!”隊長跑過來,一臉欣喜,随後用手勾住路懷光的脖子,路懷光往後躲了躲,沒有讓他碰自己,隊長的手僵在半空中,隻覺得滿腹奇怪。
奇怪,真是奇怪,路懷光今天到底怎麼了?
明明瞧着身形仍舊矯健如風,怎麼瞧他目光躲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隐呢。
球場上,路懷光吞了口口水,目光緊盯着對面的幾何隊。
幾何隊隊長和他是死對頭,他剛打籃球那會兒總是出風頭,導緻對面一直看他不順眼,今天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看他的眼神不對勁,像是随時要咬他一口一樣。
路懷光心中直打鼓,要是從前,他絕對不會在乎,但是現在……路懷光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天殺的,這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怎麼了?
路懷光被大肚子弄的幾乎崩潰,但是卻找不到原因,他本想去醫院看病,結果直接卡在了挂号窗口:
誰能告訴他,他現在這種情況……該挂什麼号?
“路懷光,今天我就要讓你輸的徹底。”
路懷光飄忽不定的眼神讓幾何隊隊長十分不滿,他盯着路懷光,眼角微眯對路懷光放狠話。
路懷光笑了一下,他笑的時候嘴角帶着幾分嘲諷,眼神卻依舊澄澈,像是小鹿一樣:“哦?那我倒真想看看,你怎樣讓我輸得徹底?”
不過路懷光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幾何隊隊長竟然會在回防中途忽然掉頭來對付他。
在被強壯的身軀撞到的那一刻,路懷光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要散架了,他整個人個人就在那一瞬間攤成了一個大字,倒在了球場上。頭暈目眩下,在劇烈的耳鳴聲中,他聽到了身邊人的呼喚:“小路,懷光,你沒事吧?”
沒事。
那是不可能的。
路懷光從沒覺得自己這麼身嬌體弱過,他雖然說不上有多麼強壯的肌肉,但是也算是有點力氣,更何況他還在射擊部帶學弟學妹,怎麼會一被撞就倒下了?這不應該啊。
籃球場上所有人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隊員們連帶着校醫和裁判一起奔向路懷光:“路懷光,路懷光,你醒醒。”
路懷光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但是他自己卻動不了也說不出話,隻能任由周圍人對他動手動腳而毫無作為。
而直到他倒下,才有人發現了他的異樣:“他的肚子怎麼了?為什麼突出來一塊?”
“是啊。”路懷光想,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肚子到底怎麼了。
等等……他們發現了他的秘密!不可以……路懷光艱難地想伸出胳膊擋住肚子上的異常,然而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拿開,連帶着寬大的球服也被掀開,衆人終于瞧見了路懷光突出的肚子:“他的肚子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大?”
幾何隊隊長見狀哈哈大笑,這可是一個報複的好機會,他要讓全場觀衆都看到,她們所喜歡的路懷光、那個帥哥路懷光,隻是個有啤酒肚的油膩男!
“大家都看到了吧?路懷光根本不是什麼男神,你們看他的肚子,太惡心人了!就連那些成天抽煙喝酒的老男人都沒這麼大的肚子,你們都被他這張臉騙了!”
他中氣十足地開口,滿座嘩然:“天哪,我還以為路學長身材特别好,怎麼,怎麼會這樣?”
然而有人提出了質疑:“可是路懷光的肚子也太不正常了吧,就算他不注重身材管理,也不可能胖這麼多。”
這一聲之下,其他人也發現了路懷光肚子的不正常,他鼓起的肚子像是半圓,白皙的皮膚被撐起來,隐隐露出底下的血管,這不像是脂肪過多,反而更像是有什麼東西把他的肚子撐起來了。
校醫伸出手摸了摸路懷光的肚子,随後瞪圓了眼睛,猛地收回手,帶着震驚結結巴巴地開口了:“啊他他他的肚子裡面有東西在動!”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路懷光的肚子上,一時間全場都安靜下來了。一個聲音乍然而出,如同石破天驚驚雷:“路學長他,他不會懷孕了吧?”
“怎麼可能?男人怎麼可能會懷孕。”
“怎麼不可能,你忘了上一屆有個男生就懷孕了,他父母還到學校裡鬧來了,非說是學校的吃的不幹淨,讓他們家兒子吃壞了肚子,咱學校食堂雖然确實又破又難吃,可學校又不是女兒國,還能喝一口水就懷孕了?”
“你的意思是,其實路懷光學長也是——”
“噓!”
旁邊的人趕緊拉住她,可惜這句話已經說出去了。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看路懷光的表情都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證明路懷光的私生活……
路懷光的身體顫抖着,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說,他也不想知道,現在他隻想逃走,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去。
可他的身體卻好像根本不受控制,他的兩條腿都邁不動,就連坐起來都十分吃力,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幸災樂禍的圍觀人群中伸了過來,如同樹蔭中透進來的一束光,在一片黑暗中将他照亮。
“你……”路懷光剛說出一個字,那隻手瞬間抓住了路懷光的手腕,指尖冰涼,點在路懷光手腕上反而讓人覺得無比心安,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在那一刻,他竟然沒有任何猶豫,跟着他沖出人群,跑了出去。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吹過,那些紛紛擾擾似乎都被他抛到了腦後,他可以什麼都不用管,隻需要跑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懷光和他終于跑出了籃球場,直到路懷光氣喘籲籲地拄着膝蓋彎下腰,那人終于松開了手,卻沒有轉過頭,路懷光瞧對方身形挺拔的背影,猶豫了一瞬,輕聲道:“謝謝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