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辦？快打120啊，不救人等着一屍兩命嗎？”

“我的手機還在岸上，我去拿！”

一個救人的大叔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跑去岸上找手機，路懷光在此刻突然睜開眼，滿臉都是水漬，長及眉間的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個被剪了長發的水鬼。

他睜開眼睛後，其他人都下了一跳，幾個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才意識到眼前發生了什麼，忙噓寒問暖起來：“小夥子，你别擔心，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和孩子都能保住。”

“……謝謝，但是不用了。”路懷光摸了一把臉，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輕輕甩開身邊人的手，踉跄着走出去，身後人喊他：“欸，小夥子，你這就走了？”

路懷光什麼也沒說，隻留下一個狼狽的背影。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出了江邊，在一棟破敗樓房下停住，一屁股坐在了牆上，将自己蜷縮起來。

好冷……好冷……

水帶走了他幾乎全身的熱量，他一直在瑟瑟發抖，頭腦一陣陣發昏，心裡卻覺得滿足，或許是在賭氣，所以他才覺得舒服，如果就這麼死在這裡，如果他的屍體被父母發現，爸媽會不會心疼他？作踐自己，隻為了讓父母心疼，他怎麼這麼賤？

路懷光迷迷糊糊地倚在牆角，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他歎了口氣，放任自己的思緒飛到九霄雲外，可是耳邊忽然傳來了隐約的腳步聲，随後他竟然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兒子，天，你身上怎麼全濕了？”

“媽……”路懷光含含糊糊地喊着媽媽，随後他濕漉漉的身體被一個溫暖的懷抱保住，路懷光的鼻尖甚至能聞到那股熟悉的護手霜的味道：“媽……”

這下他再也支撐不住，昏倒在了媽媽懷中。

……

路懷光從昏迷中醒來，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好熟悉的味道，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一片雪白。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看到的，眼前隻有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鋪以及雪白的鐵櫃子，還有白被單上印着的醫院名字——這裡是醫院？

“兒子，你終于醒了！”聽到這熟悉的、溫柔的聲音，路懷光猛地磚頭，看到了媽媽坐在床邊，眼中已經含淚，臉上卻挂着笑容。

路懷光瞳孔縮了一下，想起自己先前試圖自殺的行為，他更覺得難受，像是小孩子做錯事一般低下頭：“媽，對不起。”

“你沒事就好。”路媽抹了一把眼淚，安撫性地拍了拍路懷光的手背，讓他不要瞎想：“兒子，你别怕，我們已經和那個人聯系上了，他說，他會負責的。”

“媽，這是什麼意思？”

路懷光覺得自己有些發懵：“那個人是誰？我怎麼聽不懂？”

路媽理所當然道：“當然是你肚子裡孩子的另一個爸爸了。”

路懷光：“……”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