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不明所以,“你若身體不适便歇息吧,我一人去父親那即可。”
她換了身衣服便打算往東院去,臨出門前溫青從裡間快步走出,“妻主,我随你一道去。”
許南腳步一頓,回頭仔細打量溫青,内心腹诽,她的夫郎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有些奇怪。
但是認真觀察,也沒發現哪裡不對,還是那副溫柔清隽的可人模樣。
見許南從上而下地打量他,溫青輕挺腰身,柔聲問道:“妻主,青可是有哪裡不妥?”
她搖搖頭,“無事,走吧,莫讓父親久等。”
許南母親當年在官場受到排擠打壓,一朝失勢狼狽回到宜陽。日子非但沒有變好,還遭家中姊妹輕視嘲笑,最後抑郁而終。
她被父親含辛茹苦養大,一路考學走到今天。對她來說,許父排在她心裡的第一位。
溫青清楚地知道這點,所以去往東院的這條路他走得格外艱難。許父已經提過很多次了,是他沒用遲遲不能讓妻主有孩子。
許南停下腳步,無奈回頭看着她身後的溫青,“到底怎麼了?你抖什麼,若是不舒服便請大夫來瞧瞧。”
她語氣變得不耐,“你往日從不這樣,最近為何這副姿态?”但眼睛瞧見他毫無血色的臉,語氣又緩下來。
“竹心,帶你家主子回去,請大夫來把把脈。”
溫青小步上前,身體靠着她的手臂,嘴角扯出一抹笑,“沒事的,妻主。”
懶得再說,許南覺得自己是個懂得尊重他人的好女人,遂放棄勸說。
兩人很快走到東院,跨過門檻,許南一眼便瞧見了許父那張笑得合不攏嘴的臉。
“爹,可是有什麼喜事,怎麼高興成這樣?”許南牽着溫青,走到飯桌前。
“南兒,你可算來了,你瞧瞧可還記得你這表弟?他小時候最喜粘着你,可還記得?”許父将一旁站着的男子往她跟前推。
許南卻先回頭看了眼溫青,果然冷着一張臉,往日的招牌微笑也不見了蹤迹。
她了然,“不記得了,沒什麼印象。”
“爹,快些命人上菜吧,再遲些你女兒可要餓死了。”
轉移話題的招數果然很好用,許父一聽哪得了,不管什麼事哪有女兒重要,當即吩咐下人上菜。
四個人圍坐在桌上,許父兩旁坐着許南和那表弟,溫青則坐在她身旁。
許父在對她進行照例的噓寒問暖後,話題又回到表弟身上。
“你姨母不久後便會被調回京城,京城這些公子個頂個的複雜,你帶着你表弟适應适應。”
“爹,你這話!”溫青就是京城貴公子啊,哪有當着兒婿的面,直接這麼說的。
她拍了拍溫青的手,示意他别放在心上,“再說了,表弟一個男子,那也該是青青帶他适應。我這每日忙着公務,哪有空?”
許父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些不愉快,“你這夫郎一等一的清貴,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何帶你表弟長長見識。”
這還是許南第一次從許父口中聽到他對溫青的不滿,一時有些語塞。
這樣的時刻,表弟開口了,“舅舅,表姐說的對,還是公務最為重要。”
許父表示很欣慰,“還是你懂事。”
許南這時才将目光放到這位表弟身上,看到對方那張臉後,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那是一張世俗意義上漂亮的臉,眼眸水潤,帶着渾然天成的潋滟魅惑。但尚且稚嫩的面容,讓這份魅惑添上些純淨。
手背被人捏住,許南回神轉頭。溫青擠出絲微笑,“妻主,快些用膳,怕待會涼了。”
這菜剛上桌,應該沒那麼容易涼吧。
“哈哈,南兒先用膳吧,有話待會再說。”許父對剛才許南的愣神表示滿意,十分愉悅地給表弟夾了菜。
一頓飯結束,許父就沒怎麼搭理溫青,甚至對于溫青的示好視而不見。
許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前兩人相處得很不錯啊。她幾個月前,被皇帝提拔為刑部侍郎,忙起來沒留意兩人,怎麼現在關系變成這樣了。
“寒兒,我有話同你表姐講,你先去裡頭呆着。”許父一臉慈愛,輕輕拍宋寒的肩。
随後轉頭換了副面孔,“溫青,你先回去。”
溫青先是看了眼宋寒,眼眸沒有任何變化,福身告辭。
“妻主,那青在外頭等你。”
人一走,許南當即指出,“爹,你為何那樣與溫青說話,溫青是女兒的夫郎,你的兒婿,不是什麼仇人。”
“南兒,不是爹苛刻他。這都七年了,你們膝下還沒有個女兒,甚至兒子都沒。眼看着你那些同僚一個個生女,爹着急啊。”
“爹,這事強求不得。”許南不想談論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