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濃烈的情緒讓許南格外反感,她抵觸别人對她莫名的占有與禁锢。
但現在,她突然回過神。與其在這不斷猜測對方的動機,或許她可以直接找上這邪祟。
她有些猶豫,是否要冒這個險。
“大人,您府上的人在外頭,說是您家中出事了!”有人急匆匆跑進來,打斷了許南的思緒。
溫青失蹤了。
就在她離開馬車後,追上來的溫青随後不見蹤迹。而最後見到溫青的竹心,現在昏迷不醒。
沒在刑部待多久的許南,再次離開。
許南封鎖住溫青失蹤的消息,派人秘密将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溫青的一點蹤迹。
竹心還昏迷不醒,她沒法了解溫青追上來後發生了什麼。人是被擄走的,還是其他原因?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許南此時隻覺得心力憔悴。
許父這時也知道了溫青失蹤的消息,他被宋寒扶着站在府門外等着許南。
遠遠瞧見許南帶着幾個人回來,仔細看了看,确定沒有溫青的身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但也不是擔心溫青,而是覺得這會給許南蒙羞。
“這好好的在大街上,怎麼會不見了?南兒,會不會是他自個跑了?”許父走到許南跟前,揣測道。
“表姐,還沒找到嗎?”宋寒竭力克制想要上揚的嘴角,故作擔憂地問道。
“先進府。”許南沒回答,但她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
“爹,你不用擔心,先去睡吧。”說着轉頭朝管事說道:“吩咐府裡的人管住嘴,要是被我發現,誰在外面亂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氣。”
許南眼神掃過宋寒,大步往裡走。
“主君,竹心醒了!”走進院子裡,許南得知了這個好消息。
但伴随而來的壞消息是,竹心對溫青追上去後的事根本記不清了。
“主君,我剛追上郎君,但不知為何突然便暈了過去。”他捂住腦袋,眼裡沒有說謊的痕迹。
車夫也說兩人遲遲未歸,他停好馬車後,就看到倒地昏迷的竹心被一群人圍住。至于溫青,她一點都沒看到。
“我知曉了,你好生歇息吧。”
許南知道,再怎麼找也是找不到的。街上人來人往,總會有人瞧見。但她派人去問,所有人都沒有印象。就好像白天,溫青從來沒出現在那條街過。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無力與邪祟抵抗。如果這是溫青的命,那她隻能接受。
許南躺在床上寬慰自己,她是和溫青情誼深厚沒錯,但這不是她能阻止的。
就這樣輾轉反側了一夜,許南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大亮便出了城。
駿馬在大道上飛馳,很快便到了玄峰腳下。也許是過早,上山的路上她沒有瞧見任何人。
普陀寺門前掃地的小沙彌正在灑掃,瞧見一身露氣的許南,眼睛瞪圓。
許南一言不發地越過她,大步走到昨日那顆古樹旁。
“出來!”
她話音剛落,眼前升起一團黑霧。它不斷變換形态,最後居然變成了含章郡主的模樣。
雖然是人形,但卻十分詭異。“含章郡主”的眼睛不斷湧出黑霧,面無表情地看着許南。
在許南的注視下,這張臉又露出個甜蜜的微笑。嘴角恰到好處地揚起,滿是黑霧的眼睛裡盛滿愉悅與幸福。
“你來找我了。”就連聲音也是含章郡主的聲音。
它慢慢靠近許南,最後将頭靠在她的肩上,手緊緊抱住她的腰。
“我好想你啊,我們一晚上沒見面了。”它的聲音變得哀傷,“你也抱抱我,好嗎?”
許南真的很無助,這東西到底為什麼纏上她。
她閉上眼,手輕輕搭上它的肩。
對方明顯激動了,腰上的手收緊。
“是你殺了那四個男人嗎?陳氏、林氏、蘇氏和徐氏。”
她提起這四個男人,懷中的東西不知為什麼,突然維持不住“含章郡主”這張皮。它又開始變化,成為看不見臉的黑影。
“他們都該死。”
“為什麼,他們對你做了什麼?”許南立即上前,握住黑影的肩膀。
她刻意放柔嗓音,“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别害怕,告訴我,以後我來替你解決。别再自己動手了,好不好?”
“不要,你不能知道!”黑影的聲音有些無助。
“我可以知道的,我要知道。”許南差點裝不下去。
但黑影陷在自己的情緒中,一直說着,“不能,會打擾。不能讓你知道。”
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她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