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聲,許南坐在床上,認真地把玩手裡的藥瓶。
人人都有秘密和私心,溫青也沒什麼不同,他同樣有需要對她隐瞞的事。
隻要他的秘密不會影響她的仕途,那看在相處這麼多年的份上,許南會選擇包容。
溫青的阿姐溫兆七年前投身軍營,如今剛打赢了一場仗,溫家勢必會向前走一大步。
但她還是得勸溫青收斂一些,像夜不歸宿這樣的事情不可以再發生。
急切的腳步聲靠近,許南收回落在藥瓶上的目光,擡頭往發聲處看去。
溫青上身隻穿了件白色單衣,腰帶系得十分松垮,露出一大片冷白的胸膛。他身上的水也未擦拭幹淨,殘餘的水珠将白衣打濕,緊貼在肌膚上。
她視線落在溫青臉上,白皙的肌膚微微發紅,仿佛一朵熱烈綻放的花朵。
溫青的喉嚨滾動,眼眸不自覺往下垂,避開她的灼熱的目光。但十分矛盾的是,他腳步不停,邁着修長的腿走到她跟前。
撲面而來的清香,走動間若隐若現的線條,許南分不清對方是刻意還是無心。
但她還是伸出手攬住溫青的腰肢,兩人倒在了床上。潮濕的氣息落在她的脖頸,溫青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靜靜貼着,像是在汲取溫度,也像是在等待許南的動作。
她手裡還攥着藥瓶,把靜默的溫青推到了一旁,動作迅速地打開瓶子。
傷口覆上藥膏,帶起痛意。溫青的呼吸聲加重,眉頭緊鎖,腳背繃直。
藥膏的清香覆蓋住溫青身上的香氣,許南不為所動,耐心将藥塗抹到那些被繩索勒出的紅痕上。
将藥塗抹完畢,許南起身想要清洗手掌。背後貼上溫熱的胸膛,溫青雙唇落在她耳後。
“别走,妻主。”
“我去洗個手,很髒。”
“沒關系的,一點都不髒,不用洗的,直接摸也沒關系。”溫青眼睛緊閉,說話語無倫次。
許南手中的藥瓶滾落,衣服堆積在床頭,很快一隻不受控的手将衣服打落,手指攥緊被褥。
起伏的潮水随着呼吸的節奏拍打着岸邊的沙,氣息一點點滲入、浸透。微微急促的喘/息聲混合着男人的低啜聲,最後消失在水聲中。
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也一道消失,房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許南将被踢到床腳的被子扯到不着一縷的溫青身上,俯身在他耳邊說話。
“溫青,我有公務要處理,今夜便不回了,你好些歇息。”
溫青看上去聽不進去任何話,隻費力地睜開眼皮,似乎想要回應她,卻開口說道:“不要了。”
她沒再說什麼,立即出了門。吩咐竹心照看溫青,等溫青醒了說明情況,便快速趕去與唐天等人會合。
街道人越來越少,唐天帶人守在忠毅伯府外的小巷中。
“大人,此人今日真的會出現嗎?萬一要殺之人不是含章郡主,那可如何是好?”
“它會出現的。”
許南靠在牆上,盯着忠毅伯府的大門,語氣肯定。
結果一行人等到醜時,與她約定好的黑影卻遲遲未出現。許南滿心不解,這沒腦子的鬼東西居然會言而無信,還是出了什麼事?
“大人?”唐天揉了揉酸痛的腳,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許南。
“再等等,再等一刻鐘,若還是沒動靜便撤退。”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在許南說完一刻鐘的期限後,街口飄過來一個黑色身影,臉上按照許南的要求蒙着黑布。
靠近忠毅伯府後,想起許南的囑咐,原本懸浮的腳終于落地。
“人來了。”唐天瞪大眼睛,語氣驚訝。
一行人瞧見這人動作矯健地翻過牆,這樣的身手實在是少見。
“此人果然不簡單,大人,劉泉在裡頭會不會有危險?”唐天緊緊盯着黑影的方向。
“要相信劉泉。”許南松了口氣,它來了就好,後面的就好辦了。
一行人在外頭等了會,很快忠毅伯府騷動起來,黑影被人發現。
它再次翻出圍牆,但動作卻并不急切,還有“閑情”在忠毅伯府門前四處張望。
瞧見許南從小巷出來,立即朝她奔來,但走了沒幾步又往另一條街跑。
“追上去!”許南一聲令下。
人很快抓住,黑布被粗魯地扯下,露出一張毫無記憶點的臉,就像是普通的五官随意拼湊在一起。
許南蹲下身,湊近被按在地上的黑影,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晚點來看你,别忘記我說的話,别讓我失望。”
“兇手已捉拿歸案,将人帶回去關押。”昏暗的燈光映照出許南冷酷的側臉。
她隻顧着自己,絲毫沒有關注到被壓着的黑影幻化而成的人有些不對勁。
忠毅伯府的府衛這時也追了出來,趕到了現場。
“許大人,就是他,他方才行兇,劃傷了含章郡主的臉。”府衛瞧見許南很是激動。
許南看着被帶走的黑影,他被拖拽着,頭還是固執地往她這個方向看來。
居然劃傷了含章郡主的臉。她明明叮囑過什麼都不能做。果然是邪祟,聽話隻聽一半,太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