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接連犯下四起案子的兇手,本官如今将其捉拿歸案,自有律法處置他。至于含章郡主,本官深感歉疚,未能早些抓住兇手,使其再次犯案。”
許南客套一番,最後将人打發走,回到刑部衙門。
她單獨一人走進大牢,黑影在角落縮成一團,身上源源不斷冒出黑霧,臉分崩離析。
觸碰到這些黑霧,她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痛苦。
“你怎麼了?”
這是什麼情況?可千萬别耽誤她的計劃。
想到這,她迅速走到一旁将稻草下掩蓋的屍體拖出來。
“把這屍體變成你臉上這張臉的樣子。”許南将牆角的黑影拉出來,無視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
看他這情況,她皺起眉頭,耐着性子安撫,“這是怎麼了?很痛嗎,但先别痛好嗎?時間不多了,先做事吧。”
黑影纏着她、靠近她,還仰起頭想要親吻她。許南一陣惡寒,立即側頭。
“先做事,快點!”她語氣是壓不住的不耐煩。
黑影怔住,眼神委屈地看着她。
屍體的臉變化,身上也出現毒發的痕迹。
許南立即起身掏出懷裡的匕首,往身上刺了一刀。随後回頭道:“你快離開這,快滾!”
身後空無一人,黑影消失了。
她也沒太在意,朝外頭大喊,“來人!”
一陣兵荒馬亂,許南身受“重傷”,包紮完後被擡回了家。她在刀上抹了最容易解的毒,今晚過後這起案件就算又疑點,也都與她無關了。
她可是被刺了一刀,還中了毒,皇帝再不是人也不會讓她拖着病體繼續查。
寅正一刻,許南被下人扶回院子。回到門前特意屏退了其他人,自個回了房。她動作極輕,生怕吵醒溫青。
但靠近床頭時,沒聽到呼吸聲。她将床頭的燈點亮,掀開紗帳,床上空無一人。
溫青又不見了?
她突然覺得溫青十分陌生,她好像沒有真正了解過溫青。現在這時辰,他會去哪,能去哪?
許南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就靜靜靠在床頭等待着。
半個時辰後,燭火燃盡,房中重新陷入黑暗。外頭傳來輕微的聲響,門被打開一條小縫,許南躺在床上默不作聲。
溫青躺到她身旁,習慣性縮進她懷裡,身體微微顫抖。但下一刻,他意識到原本說今晚不會回來的許南,正躺在床上。
氣氛開始凝固。
許南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這個月她常常會在溫青身上聞到這味道。
“你去哪了?回答我,如果還選擇沉默的話,滾出去。”
“我、我、”他很害怕,直起身子跪在許南身旁,驚慌到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你是不是背叛了我,方才去夜會情娘了?”她平躺着,語氣依舊很平和。
“我可以成全你的,隻要你說我可以放你離開。但為什麼一定要耍我,背着我做出這樣的事。這個月你沒少出去吧,溫青?”
這股濃郁的香味,一般地方很難沾染上。她腦子裡調出幾個地方,但最終不想再想下去。
實在是無趣的很。
他說不出話,隻是哽咽道歉、急切地否定,聽起來那麼無助,像是有什麼苦衷。
“我沒有,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死也不會。”
“出去,别讓我再說一遍。”許南懶得繼續探究,沒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你的沉默。
溫青慌不擇路地下床,重重摔倒在地,又慌忙爬起來,沒走幾步撞到桌角。茶盞劈裡啪啦碎了一地,但溫青還是急匆匆往前走,害怕許南讓他滾得更遠。
許南能聽到外頭壓抑地嗚咽聲,溫青就蹲在門外,沒有走遠。
忙碌了一天,精疲力盡的許南睡了過去。
第二日,她無視滿地沾染上血迹的茶杯碎片,走出房門,低頭看了眼門口縮成一團的溫青。
“溫青,你現在還是許家主夫,做不好我可以換個人。起來,收拾好自己。”
她搬出了這個院子,接下來養傷的日子,她沒再見過溫青。
再次見面,還是因為溫青母親的生辰宴,她需要陪同赴宴。
許南掀開車簾,馬車裡的溫青低着頭,喉嚨發出的聲音格外沙啞,“妻主。”
她沒有回應,坐在一旁閉眼假寐。盡管閉着眼,她還是能感受到溫青的目光,強烈、不容忽視。
她沉着臉,眼睛緩緩睜開,對上溫青通紅無神的眼睛。
“你這樣子回溫家,是想讓我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