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出了意外,那該如何?邪祟被困在此處,但我無法确定這是否是它誕生之地。”
許南并沒有打算今日就除掉它,她把胡人叫出來,就是想要先試探她,看看她的意圖與真正的實力。
“無事,若此地非它的誕生之地,我也有法子。”胡人克制情緒,“許大人隻需将人召出,我也能除掉他。”
“哦,這般厲害。”許南意味不明。
古樹下,許南停下腳步,語氣很淡,“它就在這,你瞧見了嗎,它就在我跟前。”
胡人皺起眉頭,從背着的包中拿出一瓷瓶,将瓶中的水滴入眼中。
“怎麼沒有?”她環視一圈,最後看向許南,疑惑道。
“我要見你,出來吧。”許南眼睛盯着胡人手中的瓶子。
四周所有人消失。
“我好久沒見你,你不肯見我。”無助的聲音貼着她的左耳,它從身後抱住許南。
許南還是看着胡人,她看到對方的眼神轉向她左邊,眼睛瞪大,眼底的狂熱幾乎掩藏不住了。
還真有點本事。
但看樣子不像要除掉這東西的樣子,眼裡的貪婪狂熱藏都藏不住了。
但無所謂,這兩個東西最好兩敗俱傷,或者都沒了最好。
胡人從包裡拿出個琉璃盞,裡頭燃着藍色的火。她眼神示意許南,把這東西騙到燈前來。
“我想要那人手裡的琉璃盞,你能去給我拿來嗎?”許南柔聲道。
它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往胡人那去。它一靠近,碰上琉璃盞身上立即燃起藍火。
藍色火焰吞沒了這團不成人形的黑影,痛苦的哀嚎聲響起。
許南後退幾步,遠離被藍色火焰包裹着的兩人。看不清火焰裡的情況,她隻能等待。
一刻鐘左右,火焰逐漸變小。裡頭的情況暴露出來,黑霧被胡人吸收,身體一點點膨脹。臉上的皮膚被吹鼓,出現一道道裂痕,最後破碎,隻留下一地血肉。
黑霧幻化成一個特别的形象,正趴在地上哀鳴。
形狀像是鶴,聲音聽着像是鶴唳。
她冷冷看着,地上的東西掙紮。
黑影想要靠近許南,想要得到她的安撫。但痛苦讓它沒有任何力氣朝許南的方向去,隻能在原地無力痛苦地哀叫。
許南看着它一點點消散,像是被陽光驅散的霧,隻留下那盞亮着藍光的琉璃盞。
琉璃盞沾上血迹,火焰燒得格外旺,就像是吸取到了能量,瞧着詭異又不詳。
周圍恢複人聲鼎沸,古樹後香爐燃起白煙,來往的人心中都帶着期盼。許南眼前那片破碎的血肉消失不見,盡數被琉璃盞吸收。
胡人沒了,什麼都沒留下。邪祟也沒了,這是她預想中最好的結局。
她往前走,拾起琉璃盞,試圖将其吹滅,但都無法吹滅。
藍色的火焰燃燒着,映照出她眼底異樣的情緒。她要把這東西帶回去嗎,這樣詭異的東西是否會帶來其他災禍?
但留在這被其他人撿走,一切都會未知。最終許南拿着琉璃盞,避着人群離開普陀寺。
回到府中,她偷偷将燈盞鎖進房中暗格,坐在桌前沉思。
“主君,主君!您可算回來了,夫人他吐血了,現在昏迷不醒。”門被拍得啪啪作響。
許南跨過院門剛好碰上搖頭往外走的大夫,“老身無能為力,實在瞧不出哪裡出了問題。”
“許大人,您夫郎脈象正常,與常人無異。老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此等情況。這吐血不止,怕是……”
許南讀懂她未盡之意。
她來到病床前,溫青的衣裳來不及更換,胸前一大片鮮紅的血迹。即便昏迷着,但依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額頭滲出冷汗,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沒人能診斷出溫青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許南擦拭溫青嘴角的帕子很快換了條新的,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想要嘔吐。
“溫青,你要死了嗎?那我剛好可以娶新的夫郎了,我以後會好好的,會兒孫滿堂。”
“你知道我的為人,到時我會一心一意對我的新夫郎。所以你多擔待,我以後不會去你墓前看你。”
她腦袋一片空白,嘴裡不停說着話。她很久沒說過那麼多話了,尤其是很久沒對溫青說過那麼多話。
放在溫青嘴邊的手被抓緊,力道格外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