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我會同他講清楚,你不會有任何危險。”
文由對她還是很信任,加上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就沒有任何反對。
“溫青”帶上帷帽,随她回了許府。他的出現,在府中引起軒然大波。
“那男子被安頓在離主君最近的院子,主君還命人送了許多衣裳過去。”
“我瞧着那些衣裳像是夫人平日常穿的樣式。”
“主君難道真的要納小侍了?我原以為要納太爺院子裡那表弟呢?”
他們的竊竊私語全都傳入了溫青耳中,他在院中苦等都不見許南回來,出來找就聽到這番話。
“誰許你們在這妄議主君的事?”一旁的竹心觀察到溫青的表情,立即上前訓斥。
溫青面色不變,嘴角還是挂着微笑,他款款走到幾個小厮跟前,柔聲問道:“可瞧見了那男子是何模樣?”
“回夫人,那男子頭戴帷帽,下的并未瞧清。”
跪着的幾個人身體微微發抖,害怕溫青遷怒他們。兩人之前吵架,那十幾天府裡十分低壓,夫人還因此吐了血。
這幾天好不容易和好了,原以為日子就要恢複成從前模樣,沒成想現在冒出來個陌生男人。
溫青竭力控制住表情,徑直往許南給“溫青”準備的院子走去。
院子不斷有下人進進出出,手裡拿着掃帚帕子,将裡裡外外打掃幹淨。瞧見溫青站在院子外,無一例外全都楞住。
“夫人,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這嗎?”溫青搖杆挺直,笑意加深。
說話的下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表情惶恐不安。
“别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繼續忙吧,我進去瞧瞧,看還缺些什麼。”他眼睛始終望着院子裡,試圖尋找許南的身影。
他面帶笑容跨過院門時,院子裡的下人都停了下來,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向院子石桌旁的交談的兩人。
“夫人。”
下人的問候聲吸引了許南的注意,她轉過頭看向院門口。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許南感受到了來自溫青身上強壓着的恨意。
坐在她對面的“溫青”明顯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當即也不管什麼靠近許南會難受的事,急忙站起身躲到許南身側。
試圖将自己藏起來,不讓溫青看到。
他的這舉動無疑更加激怒溫青,許南清楚看到他胸前猛地起伏幾下。
“你怎麼來了?”許南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直接降到冰點。
溫青眼睛一下變得格外濕潤,但眼睛一眨水光便消失。
“妻主平日忙于公務,安頓這位公子可交予青來處理。我怕耽誤妻主,便自作主張前來看看。”
許南轉過臉,嘴角勾起,“哦,這樣啊,那你去看看這院子還缺些什麼吧。”
“這位公子是我的貴客,可千萬不能怠慢他。”
溫青走了過來,視線落在“溫青”臉上,“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這天氣燥熱,戴着這般厚的帷帽,當心中暍。”
“溫青”吓得不輕,拉住許南的衣角尋求幫助。
許南站起身,把人擋在身後,“他比較認生,别吓他。”
“不過說來也巧,他也姓溫名青,與你名字一模一樣,你二人也算有緣。”
溫青神色詫異,上前一步,“是你?你為什麼回來?”
“青青,你在說什麼?什麼回來不回來的。”許南還在一旁裝傻。
“好了,不是要看缺什麼嗎?快去看吧,别在這杵着了。”
說着上前攬住溫青的肩膀,帶着他往屋裡走。邊走着,回頭看了眼“溫青”,隻見他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溫青被攬在懷裡,擡眸能清楚看到她的表情。回頭後,臉上帶着情不自禁的微笑。
兩人走入房間,他開口詢問,“妻主,你與他、那位溫公子是如何相識?”
“大街上看到的,他無處可去,我瞧他可憐就帶回來了。巧吧,他也叫溫青,我覺得我們很有緣。”
許南語氣随意,手從溫青的肩上移開,打算坐到椅子上。
餘光瞧見從文由那拿回來的琉璃盞就這樣大剌剌地放在桌上,當即上前想要藏起來,但還是被溫青看了個正着。
這盞燈的出現喚醒了潛藏在溫青體内的惡念,痛苦的回憶湧入他的腦海。
許南把琉璃盞藏到身後,“怎麼了?”
“妻主,這東西怎麼會在這?”溫青彎下腰,手緊緊抓着門框,手背青筋暴起。
看來沒有忘記那日她帶胡人上山的事,黑影真的回到他體内,一直潛伏着。
“你還好嗎?要不先别看了,回去歇息吧。”她沒有回答,轉移了話題。
溫青定定地看着許南,“妻主,今晚你會來陪我嗎?”
許南越過他看向院中的人,“再說,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