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安慰你。”許南也不敢亂走,生怕觸發其他陷阱,再受傷。
“那你可以繼續安慰我嗎?我可以把我的東西分一點給你,很好看的東西,你一定想要。”
“先帶我進去找人。”她側過頭,躲開對方即将印上她脖頸的唇,“你答應我的,居然言而無信,我以後怎麼相信你。”
她話音剛落,眼前的石壁緩緩向兩邊移動,一條亮着燈的石道出現。
許南心情稍微好了些,松開抱着金金的手,繞過塌陷的地方,加快步伐往前走。踏入石道,一股腐朽的氣味萦繞在她鼻間。轉頭一看,石道兩旁的油燈早就幹涸,正在跳躍的火苗就是憑空出現的。
嘴角微揚,輕笑了聲,“金金,你真貼心,還特意給我點了燈。”
沒有回應,他并沒有跟上來。許南回頭一瞧,對方站在她松開手的地方,那雙眼睛變成了金色豎瞳,氣息危險。
嘴角的微笑一頓,“怎麼不跟上來,不是說好要帶我去找她們嗎?”她返回去,手掌撫摸對方還帶着細汗的臉頰。
早就死了的人,變成鬼還會流汗嗎?她眼中閃過疑惑,但眼下是要化解無端出現的危險氣氛。
低頭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手掌往下和他十指緊扣,再在他耳邊喃喃,“你真美,和我走吧。”
他擡手摸了摸許南方才吻過的地方,眼睛恢複成正常的金瞳,“和你去哪?”
廢話,剛才不是說了嗎,要去找田複她們幾個。她算是見識了,和男人本就說不到一處,更别說和已經變成鬼,還輕浮的男人,簡直難以溝通。
她沒說話,隻是牽着他往前走。穿過長長的石道,很快來到個寬敞的地界。四周全是精美的壁畫,地面鋪滿青灰色岩石,玉器與銅器似乎按照特定位置擺放着。乍一看這不像是墓穴前室,反而像達官貴人專門用于收藏的石房。
前室四面有四條石道,除了許南進來這條道,其他石道前都擺放了一個巨大的銅器。
“這些你都可以拿走。”金金在她身後輕聲開口。
“那我可得好好挑一挑。”許南抽出手臂,開始四處轉悠。實在是奇怪,這裡居然沒有一樣金銀,所有東西都是玉或是銅制成的。
一塊醒目的石碑豎立在前室正中央,許南将四周的壁畫一一看過後,轉而走向石碑前。許是過了許久,石碑上許多字已看不清具體模樣。
她磕磕絆絆往下讀去,“大燕故郡主墨氏墓志銘,攝政王墨江易之子。”
“七歲服毒救母,深得母愛。借母權勢,豢養三百面首。府中地窖藏酒三千甕,酒中溺斃小厮十六人。”
“後斂天下之金制得一金鼎,鼎中常烹活物。因其妻寵愛外室,二人皆生烹于鼎。”
許南表情難看,難以置信地回頭注視背後的人。他原來是幾百年前,那個臭名昭著的郡主墨淩。
那個豢養無數男寵,驕奢淫逸,殺人不眨眼的郡主。
“侯景之亂,城破之時,以金簪刺喉,血濺金華殿。”
許南心情相當複雜,怪不得人這麼敏感,原來是幾百年前厮混,養出的這副身子。她不動聲色地拉來和他的距離,往前走了幾步。
“該從哪條道走,才能尋到其他人?”微微側頭詢問他。
“往那走。”他指向最右,上前認真看着她方才讀的石碑,“這上面寫了什麼?你看得很認真。”
“不認識,随便看看。”随口回道,沒再看他,擡腿往右走去,将堵在石道前的羊銅器搬開。燈逐一亮起,拍拍手就要走進去。
手被牢牢抓住,許南被背後的人撲到石壁上,堪堪躲過石道裡突然射出的四支箭。這四支箭射中左邊石壁上懸挂的玉器,裡頭的銀色物質灑了一地。
箭射中玉器後,嵌入石壁中,可見起力道之重。若是射中她,估計要當場殒命。
“萬分感謝,沒有你我怕是活不過今日。”許南發自肺腑地感謝金金,不對,應該叫墨淩。他雖然活着的時候人品低劣,但死後的确三番四次救了她。
墨淩從背後抱住她,沒有任何動靜。許南也沒催促,想着讓他靜靜地抱會。但後背感到越來越沉重,就好像有人不斷往她背後不斷加碼。
而且方才還算柔軟的觸感,這會居然覺出些冷硬的味道。
她掙紮轉身,背後的東西應聲倒地。哐當一聲,聲音極其清脆。
地上是個和墨淩等身的金人,倒在地上還保持着環抱的姿勢。
許南蹲下身,拍打他臉頰,“你怎麼了,這是什麼情況!”這觸感就是普通的金,将金人翻了個身,背後還刻了幾個小字,“武慶三年”。
所以她剛才能摸到墨淩,是因為對方附身在金人身上?金人也是死物,還會流汗有溫度,實在奇特。
“你還在嗎?”她朝空氣喊了聲,沒有任何動靜,瞧瞧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