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是多少?”她閉上眼,立即追問。
“一…兩串…一串,算了兩串金珠吧。”他猶豫道,反複橫跳間終于艱難地做出決定。
許南勉強答應,她會用盡所有辦法,争取用最短的時間拿更多的金銀。
“你想人陪你,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少,我還有三個同伴,她們也能讓你快樂。到時候能不能多給點。”許南靈機一動,但後知後覺發現,燈滅後,田複她們幾個消失了。
剛想開口問一問田複幾人會不會有危險,金鼎卻突然發出更響亮的铮铮聲。她急忙捂住耳朵,表情流露出痛苦。
這時的聲響與方才很不同,一入耳就像有千百隻蟲子鑽進來,進行啃食。腦中嗡嗡作響,眼睛充血。
主墓室外原本已經消停的敲擊聲再次響起,甚至伴随着刺耳的嘶吼尖叫。這樣的尖叫許南聽到過許多,城頭被活活燒死的叛軍發出的也是這般聲音。
眼前發黑,她最後看到的是金燦燦的墓頂,随後陷入昏迷。
“這地方實在太怪了,小南好端端站在旁邊,突然就不見了。你看這,”趙子指向一旁的燈盞,“明明什麼都沒有燭火竟然就這樣燃着。”她臉色更加蒼白,幾人互相攙扶着來到前室。
幾人面色凝重,看到滿室的玉器臉上都沒個笑容。她們幾個人傷的傷,不見的不見,也不知道東西能不能安全帶走。
田複通過地上走動的痕迹判斷出許南是從那條道進來的。她走到那條石道前,對着地上兩道明顯不同的腳印皺眉。
“這裡有第五個人,地上除了小南的腳印,還有另一道。從腳印的深淺來看,是個男子。”
馬小五立刻反應過來,“小南說謊了,那繩索是鐵制成,哪會輕易就斷了。她被救了,但她為什麼要隐瞞這件事?這個人不能讓我們知道?”
趙子捂住頭,在田複與馬小五之間來回看,顯然不知道兩個人怎麼将事情猜測成這樣。
“沒準是有人悄悄跟上我們,想要坐收那個什麼…漁翁之利!”趙子随手把玩一個玉器,“這裡的東西放得很齊,上頭的灰都還在。小南肯定沒動過,就急匆匆來找我們。”
“她是個重情義的,在春城和她那個病殃殃的朋友養了一院子孩子,一個人不知道從鬼門關走過多少次。”
趙子說話聲變低,“要是你倆,看到這一屋的東西,還會冒險去找其他人嗎?”
兩人沉默了,前室一時安靜下來。
許南差點留下感動的淚水,是的,她就是這麼無私的人,終于有人懂她了,她果然沒看錯趙子。趙子雖然性子急了點,但心裡還是藏有細膩之處的。
她飄在一旁,将幾個人的談話收入耳中。沒錯,許南發現,自己變成了透明的,準确來說是别人都看不到她了。
被刺耳的聲音震暈後,一睜眼就看到了三個同伴。她立刻上前,試圖和她們交談,但卻發現她們若無其事地穿過了她的身體。
至于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許南也是一頭霧水。
接下來幾天,三個人都沒有離開,留在前室開始養傷。唯一沒受傷的田複負責将玉器原路往外運,沒出現任何異常後,她試圖踏上其他石道去尋找許南的蹤迹。
但奇怪的是,她絲毫搬不開石道前的銅器,最終隻能放棄。
許南也被困在前室中,努力呼喊金鼎也沒有收到回應。除了看着幾個人商讨接下來的計劃,搬運玉器銅器,就隻能發呆。
到了第五日,在許南毫無音訊的情況下,她們終于決定離開。許南想要跟上去,但一走到石道口,就感受到一股強勁的阻力,她無法再向前邁一步。
人的氣息消失,前室的燭火盡數熄滅,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許南覺得自己應該是死了,原來人死後是這樣的。
她留在這世間已經五日,她還能存在多久,熟悉的人離開,她會不會很快消散。許南有很多擔憂,并且發自内心地感到空虛。
“金金!”黑暗中她再次呼喊。
另一條石道傳來砰砰砰的響動,她耳朵輕輕一動,轉頭望向聲源處。看到了熟悉的金光,這讓她覺得有些許安慰。
操控身體熟練地飄過去,看到了那尊詭異的金人。它依舊是一手提着長刀,一手握着鐵錘,重複地揮動鐵錘砸向石壁。
他離許南越來越近,金光照亮許南,她始終沒有後退一步。金人停了下來,他歪歪頭。許南從那張似笑非笑的詭異面孔中,讀出了疑惑,“怎麼不跑?”
“你看得到我!”許南發自肺腑地展露笑顔,上前狠狠擁抱了下金人。
就在許南沉浸在終于有東西能看到她時,金人緩緩舉起大錘,不協調的眼睛垂下,仔細觀察許南的反應。見她依舊沒有害怕反抗後,頭又往左邊歪了歪,眼中疑惑加重。
“你為什麼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