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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病弱的傀儡皇帝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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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弟弟!

霧真把害怕都忘了,直直凝視父皇,他不要弟弟!

王猙打開鹽罐,傾倒而出。

血肉模糊的人頭和白花花的鹽一齊瀉在幹幹淨淨的石闆上。

“敵将糜騰人頭在此,猙,幸不辱命。”

霧真幹嘔起來。

王猙擰眉看去:“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霧真掩面,靠在王栖水胸膛上:“我不要他,不要。”

王栖水卻并未答應霧真,而是上前扶起了王猙。

霧真被丢在那裡,酸澀不已。

王栖水的手覆上王猙肩膀,誇他:“此一戰,定西南。王猙,做得好。”

霧真不願再呆在這裡,轉身朝殿内走去。

王猙一句話叫他停下了。

“聽蔺九說,這是殿下在挑近身伺候的太監,猙有個法子,定能幫殿下挑出臨危不亂的仆人。”王猙道,“拿弓弩來。”

王猙讓這些小太監用頭顱頂起擺在一旁的瓜果,站在百步開外,他援弓而射,射死的就是沒那個命,射中果子的便是殿下好奴才。

小太監們跪得瑟瑟發抖,王猙說:“這些貢果有大有小,站遲的,便隻能頂個棗了。”

王猙話落,有個稍微膽大的太監磕了三個響頭,率先拿了個大果子,遵命而去。

其餘的太監慌了,在一片混亂中搶大果。

霧真道:“你算什麼,我挑太監,不用你幫。”

他看向王栖水,要父皇發話。

可王栖水隻是看着。

對這個養子,父皇似在寵溺。

霧真咬牙:“有本事射我。”

他越過争搶倒地的小太監,随手拿了個小果子,往遠處走去。

王猙的箭對準了他。

王栖水道:“過了。”

王猙咬牙,隻能順從,一箭射穿了第一個太監頭頂的果子。

汁液四濺,那膽大太監保住性命,跪地磕頭:“謝,破虜将軍!”

王猙頗為滿意。

霧真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早過了百步。

他轉身,将果子舉起來:“射啊。”

“你不射,”霧真大喊,“你孬種。”

王猙一箭就要射出,王栖水握住弓弩,看着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父、父親。”王猙清醒過來。

王栖水拿過弓弩,卻并未扔下,他看着遠處的霧真,看他天真肆意地鬧脾氣。

倏然,王栖水張臂拉弓,似回到棗骝馬上的征戰歲月。

一箭,轉瞬即出。

擦着霧真的耳畔,直直射穿霧真身後的粗樹。

死亡的危險,擦肩而過。

霧真固執地站着,微顫,幾絲碎發被箭矢破穿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霧真手顫着,手中果子跟着顫。

霧真不服,他眨了下眼,将淚水逼回,用衣衫擦了擦果子,随後吃起來。

一口一口,他不浪費。

王猙微眯了下眼,這小皇帝,竟不是個腿軟的孬種,還有心情吃果子。

但王猙還是厭惡他。

任何奪走父親注意力的人,他都恨不得在腳底踩爛。

霧真吃完果子,手上沾了汁液,黏糊糊的。

他慢慢往前走,看着王栖水,卻停在了一個小太監身旁。

那小太監從頭到尾隻是跪着,一直跪着,沒有聽從破虜将軍的命令,也沒有上前搶果子。

霧真将手遞到他面前。

小太監慢慢擡起頭來。

他望着霧真,手上卻麻利地取出帕子給霧真擦手。

霧真不再看王栖水,他垂下眸來,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答:“雀生。”

霧真笑:“好,我要你。”

霧真就着擦手,攥住雀生的手,拉着他站了起來。

“父皇,我選好了我要的貼身太監,我累了,您請便。”

霧真轉身往殿内走,淚水在轉身之後,才委屈地掉了一滴。

很快,他止住了淚。

不能哭。

雀生跟在他後面。

王栖水并未進殿安撫,他隻是叫人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帶着王猙,慰勞遠征的軍士去了。

霧真躲在窗後,看王栖水越走越遠,直到目光的盡頭,王栖水一直沒有回頭。

霧真強忍淚意。

為什麼要突然冒出來一個弟弟。

為什麼一定要多一個弟弟。

父皇,難道有他還不夠嗎。

難道父皇也像其他人那樣,覺得他會早夭,擔不起王朝大事,隻能養在閨中苟延殘喘。

可明明,明明,父皇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想不起來了,他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霧真趴了下來,他不會哭。

沒什麼好哭的。

他要那個弟弟,死。

那跪在殿外的膽大太監,慢慢站了起來。

他望向帝王寝宮,思索了會兒,一步步走來,于殿門口重重地磕頭。

他道:“殿下,奴才為求生,聽從了破虜将軍的命令,請殿下責罰。”

他磕得用力,一聲又一聲,很快,頭便擦出了血。

霧真不語,太監便一直磕着。

霧真聽煩了:“管住你的頭。”

霧真快步走到他面前,斥責的話語卻留在了口中。

太監額頭的血滴落,他的眼眶,他的鼻尖,他的唇,都沾了血色。

太監說:“奴才容缙,殿下,您能否要我。”

霧真抿唇:“這不像一個奴才的名字。”

容缙道:“我父犯了錯,子嗣罰沒入宮廷,殿下若不喜歡,可為奴才換一個名字。”

罷了。

跟他計較什麼呢。

霧真摸了摸容缙的傷口,問他疼不疼,有多疼。

容缙說:“能忍。”

霧真笑起來:“能忍,能忍啊。”

他摸摸他的頭,摸一條狗似的:“既如此,你留下吧。”

容缙再拜:“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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