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藍恰好在此時推門而入。
聽見開門聲,許旭擡頭看了眼聲音來源處,收回視線,繼續說;
“好像這次不是所有院系都得出個人,靠抽簽。後勤系的就沒被抽到,指揮系的是——”
衛淩藍走到床前,精緻的眉眼在燈下一覽無遺。聽着耳邊沈蔚的名字被念出來,他内心十分平靜。
表演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好事,他在乎的也隻是自己現在實力還比不上沈蔚。他想起送完沈蔚回來後和李川的對話,指尖繞了繞發尾。
那頭的沈蔚倒是挺意外的,看向有些發呆的衛淩藍。他似乎完全沒發覺她的目光,隻一味低垂着眼,黑色的眼睫又長又密。
沈蔚就那麼看了一會,眸光幽深。
*
白天睡得太久,沈蔚半夜醒了,輾轉難眠。光腦提醒她現在才淩晨一點,在瞌睡的宿管處簽了個字,沈蔚披上外套走出宿舍樓。
今夜天空黑如潑墨,不見一顆星子。道路兩旁高聳的樹木隻餘一整塊大的輪廓,在夜晚的風中狂魔亂舞。
沈蔚漫無目的走了會,最終停在了訓練場前。她笑了下,下意識習慣的強大嗎。
推門而入,一個急匆匆的人從裡頭沖出來,快得沈蔚避之不及,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差點撞倒在地。她蹙眉,怒意還沒生成,就看見了那人的正臉。
“黎老師?”
面前許久不見的女Beta聽見自己的名字,無言颔首。她仍是留着記憶中那一頭及耳短發,清麗的眉眼在黑暗中猶如銳利的刀劍。
她看起來像有急事。
沈蔚歇了問候的心思,點點頭,打算進去。黎其卻叫住她:
“沈蔚,這一周學習得怎麼樣?”
她的眼睛像劍背,刮過沈蔚的臉,又鈍又重。沒想到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沈蔚無奈,也換回兩人之間最熟悉的模式:
“黎其,你怎麼每次見到我就是問這個?”
黎其之前是她的老師,她自己求來的老師。每次黎其來家裡拜見完沈澤忠,就會被當時還是小孩的沈蔚纏住。
小小的女孩連臉蛋都還是紅撲撲的,眼神卻無比認真,抱着她的手臂不放。
二人既是師生,也是好友。
想到從前,黎其露出兩人見面以來第一個淺淡的笑容。
“李川沒跟你說今天來找我?”黎其問道。
沈蔚:“?完全沒說”那黎其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是因為在等她?
黎其也有些意外:“我以為他是個靠譜的傳話人。我的光腦賬号換了,一直聯系不上你。”
沈蔚:“你什麼時候到的。”
黎其:“晚上八點。”
沈蔚扶額,難怪剛剛見面火氣這麼大,怕不是一直犟在這裡等,直到把她撞了個人仰馬翻。
黎其也想到了剛剛見面那一撞,抿緊嘴,有些不高興地拿出光腦想要去質問李川。沈蔚攔住她,歎了口氣:“我們進去說。”
随便開了個雙人訓練室,沈蔚挨着黎其坐下,先和她加上好友,再簡單說明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黎其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聽到最後直接伸手想要往她後頸探去。
“诶诶诶——黎老師,注意分寸啊。”沈蔚笑着連連往後躲,又被黎其抓住肩膀,好像一定要自己看過确認。
沈蔚歎氣,隻能作罷。認命讓她掀開抑制貼,露出底下紅腫的腺體。黎其拍了個照,重新幫她貼好。
“我明天問問之前隊裡認識的醫生。你和沈上将說了嗎?”
“沒說。小事,隻是二次發育而已,沒什麼特殊的影響。”
黎其沒理她,繼續說:“你說的那個衛家旁支衛清,跟衛物存這兩年走得很近。衛上将不管事後,他們家的行事也變了。野心很大,暗中不知道在謀劃什麼。總之,你多當心。衛物存很不喜歡沈上将,自然也不會喜歡你。”
沈蔚"嗯"了聲,像小時候一樣,手臂攬住黎其肩膀,頭一偏,靠了上去。黎其頓住,聽見沈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