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ke the morning sun when the mist is melted.
挺長一句,從飛鳥集裡摘的,左曠野胸口也有一句,但林淺忘記是什麼了。
情侶紋身,年輕莽撞傻子們的标配。
遠程會議開了三個小時,日頭漸高,落地窗外一派明媚清新的城市景色,耳機裡某高管的聲音變得模糊,林淺出神地看着街道人來人往。
渺小得像積木玩具,一幀幀滾動。
“好的,我的彙報完畢,林總還有什麼要補充嗎?”
林淺低頭翻了翻會議筆記:“沒有。”
直播會議室内的人數減少,合上電腦,林淺的思緒放松下來。
想起昨晚買了男公關。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行這種……情色交易,雖然手都沒牽。
想着,林淺拿過一旁的甜品盤,用銀湯匙慢條斯理地挖起來。用了十幾分鐘,挖空了三個蛋撻,其餘精緻的慕斯可露麗一口沒動。
愛吃蛋撻芯這件事就像總惦記着左曠野一樣。
莫名其妙,改不掉。
吃過甜品後林淺的心情變好,今天的計劃本是在酒店趴一整天,但他脫下會議西裝後莫名其妙地換上了外出的衣服。他走時沒來得及帶多餘衣服,還是昨天那套,站在立鏡前,高挑單薄。
把睡眼惺忪的小全叫到樓下。
“林總,去哪?”小全用力憋回一個哈欠。
“昨天的居酒屋旁邊,有家club。”
“嗯……”小全翻看地圖,疑惑道,“這兩邊都是牛郎店。”
“西邊那家。”
小全點頭說好,開出去一段距離才飛快地瞟後視鏡,他的小動作林淺全看在眼裡。
如果是原來的司機,不會管他去哪。
所以林淺讨厭新人。
“看路。”他說,小全連聲道歉,全程再沒看他一眼。
-
左曠野開門進店,室内全員到齊,幾位牛郎齊刷刷朝他鞠躬。
“店長好,您今天好像遲到了。”
“是哈。”左曠野裝模作樣地看看表。
按照他自己立的“無故不許遲到”規矩,左曠野隻好掏出錢包:“罰款,來,一人兩千。”
幾人笑呵呵地接過錢,最後一個是領班,他遞來做好的名片:“您過目。”
敬語說得左曠野更加不想直視那張花裡胡哨的卡片。
他就是因為不想面對昨晚的蠢決定才遲到。
黑色背景,印着他的精修半身像,右下角金閃閃的兩個金屬風大字:佐藤。
媽的什麼破名字。
大門再次傳來迎客的可愛電子音,左曠野笑盈盈轉身:“歡迎光——臨……”
林淺帶着醫療口罩,隻露出冷漠的鳳眼。
有人竊竊私語“男的哎”,被左曠野精準找到并一人瞪了一眼。
領班也小聲道:“要請出去嗎?”
“不要。”左曠野壓着聲音。
“好的店——”
“佐藤。”左曠野打斷。
“好的佐藤。”
左曠野沒想到林淺真的會再出現,深呼吸一下把他領到座位。
心中泛起一絲僥幸,也許林淺還有愛他的可能性。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林淺翻着酒水單,點了一瓶氣泡酒,等服務員拿走酒水單後才回應。
“嗯。”
不鹹不淡的音調。
“那,開始喽?”左曠野笑着。
“我還沒指名你,不讓我看看其他人嗎?”
左曠野的笑容凝固了下。
“好,您稍等,這是大家的名單方便您選。”
很高興見到你,但高興得太早了。
左曠野遞過名單平闆後悻悻離席,拍了下小夏的肩膀讓他們挨個上,坐在吧台角落觀察着那邊的動靜。
林淺會選其他人?
不會的。
他們長得像美妝bottom,說話也都是哄小孩的套路,怎麼會呢。
但是萬一。
想着,左曠野指尖無意識扒拉着桌邊一堆啤酒瓶蓋,一個個彈進垃圾桶。
會,不會,會,不會……
另一邊,林淺看着對面笑眯眯的金發男公關,雖然對方笑得燦爛,但他一點笑不出來。
“你是中國人啊,小淺手上這個戒指真好看,重要的人送的嗎?”
說着就要摸林淺的手。
林淺觸電似的躲開:“自己買的,我說了别這麼叫我。”
“但是小淺——”
“下一個。”
又來個黑毛,走憂郁風,一雙細柳八字眉。
“今天是我第一天工作,家裡爸爸賭博媽媽酗酒——”
“下一個。”
第三個人叼着煙走來,張嘴吐了他一臉煙圈。
林淺閉上眼:“下一個。”
“下一個。”
……
“下一個。”
那張臉笑着出現在面前,林淺沒出息地再次愣住。
“我是最後一個。”左曠野把名片推過來,“怎麼樣?有人比我更好嗎?”
沒有。
還是這張臉順眼,也許因為他的臉,讓他調情的樣子比其他人都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