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羨安和張子涵同時舉杯,飲下杯中酒,兩人旁側的四人也起身舉杯敬酒、飲酒,好一派熱鬧貌。
“統帥一時來不了,我要在這坐鎮,等着,葉家主和我一塊?”
敬酒結束,張子涵放下酒杯,拍拍衣袖道。
“好。”
葉羨安笑着放下手杯,和張子涵攜手來到望樓,樓外少男少女們成群結對的走出閣樓,賞花、劃船、摘蓮蓬。
水上歌舞表演開始了,一艘艘遊船行至水中央雙人水上舞開場,舞者踏水而來,身着錦緞,彩帶飄飄,如仙女下凡。
舞者技高超,歌者聲嘹亮,掌聲雷動。
“你們下去玩吧,待在這上面和我們這些老年人待在一起多無聊啊!”
張子涵開始打發人。
“姐姐,您二十過半,我也才滿二十,您說您老,那我豈不是已經是中年人了?”
張憶軒身着錦衣立于張子涵身後,恰如庭中玉樹,樓下姑娘擡頭瞧見,捂嘴笑,小聲讨論。
“姐姐,大哥,我和宣憶……”張憶軒行禮道。
“哥,姐姐應該是認為你太受歡迎了,引得衆人側目,想讓你下去給我找位嫂嫂回來咧!是不是啊姐姐?”
張宣憶打斷了張憶軒的話,張宣憶穿着與張憶軒類似的兄弟裝,畫風卻和張憶軒完全不一樣,他趴在欄杆上對着下方的姑娘們叫道:
“各位姐姐們,不知誰想做我嫂嫂啊?!”
少年正在換聲期,嗓音稚氣未脫,這一嗓子非但不讓人感到冒犯,反而很有趣,喊得樓下姑娘捂住肚子笑,張子涵也拍着欄杆彎腰笑。
視線全聚集在這裡了,張憶軒隻得舉起折扇遮住臉,将張宣憶拎了回來。
“姐姐,我和宣憶下去玩,您有事随時叫我們。”
“好!好!好!”
張憶軒正說着話,樓下傳來歡呼聲,衆人朝下方看去,隻見園子不遠處角落裡有幾名警衛裝扮的青年正在射擊,旁邊站着一群人圍觀,歡呼的原因看樣子是言奕射擊赢了一名警衛。
“姐!言姐射擊赢了,我也想下去玩玩!”
張宣憶見遠處射擊的熱鬧景況,掙脫開張憶軒拎着衣領的手。
“好,你下去可不要隻顧着玩,記得向你言姐請教射擊。”
張子涵笑着叮囑張宣憶。
“姐,我會記得的!”
話說完,張宣憶轉身翻過圍欄,腳踩瓦磚,直接躍上樹幹,踩着樹枝轉圈,梭溜一下就下去,三層樓閣,他這樣溜下去了,引得樓上觀者驚叫。
“張宣憶!”
張憶軒在張宣憶翻過欄杆那一刻,收折扇,伸手上前制止張宣憶的行為,見制止不住,這裡又不好久待,張憶軒行禮告退:
“姐,我下去看看,以防他惹事。”
張子涵颔首,張憶軒退出望樓,關門,望樓終于隻留張子涵和葉羨安了,張子涵身體放松,雙手撐着欄杆舒氣。
“很累?夫人,府邸應當多雇些傭人。”葉羨安靠近張子涵。
“為春日宴擴大傭人雇傭,刷選人,外面有人碎嘴了吧?”
張子涵轉頭看向葉羨安。
“他們也就隻敢在背後碎嘴了。”
葉羨安越靠近張子涵,面上的笑容越大,張子涵看着葉羨安端方的笑容,和旁邊枝頭盛開的桃花好般相似,張子涵摘下一朵桃花。
“來來來,及民,我來為你帶花!”
張子涵将绯色鮮花别于葉羨安臉側,耳上,這張臉側插花,效果絲毫不遜色于頭戴花環。
張子涵正面查看,瞧見葉羨安這頭上簪花的模樣,連連拍手道:
“好好好,聽他們說‘前有予初,後有羨安’,這句話我可是信了!”
“子涵,我已到而立年紀,不是少年,簪花終究比不過少年風流。”
葉羨安側頭,遲疑着要不要取下這朵分外豔麗的鮮花。
“哪會,哥哥,你現在可正是少年風流啊!”
張子涵上前按住他的手,低頭,于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樓上皆權貴,本就引人注意,張子涵這一吻,瞬間令樓下姑娘們驚呼。
吻落下,張子涵擡頭,笑鬧道:
“哥哥,哥哥,你現在可風流啊?”
葉羨安不由自主的紅了臉,伸手,張子涵瞧見葉羨安伸手,掉頭就跑,葉羨安先一步一手環住張子涵的腰,抱起,走向樹後:
“夫人說的是,我是風流,既然風流,夫人可聽過兩句話?”
“哎哎哎,别抱!”
張子涵雙手搭在葉羨安肩頭,慌張道:
“什麼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葉羨安笑道。
“沒聽說過,這裡抱不好,快放我下來!”張子涵掙紮。
“那說直白一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樹後,茂密的枝葉遮擋,葉羨安一隻手墊在張子涵腰後,身軀壓着張子涵,吻下,春光正好,枝抖花顫,衣領淩亂。
“葉羨安,這是在室外!樓上!”張子涵推開葉羨安的腦袋。
“所以印證了夫人那句話,正風流啊!”
葉羨安松開環住張子涵腰間的手,扶正耳畔的桃花。
樓下歡呼聲越來越大,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張子涵和葉羨安依欄向下望,見是張宣憶與一名少年在交談什麼,身邊人接連不斷起哄,談成了,兩人在衆人簇擁下朝着一牆之隔的跑馬場走去。
張子涵掃視下方,餘光瞧見穆情和一明年輕夫人站在一起,與另外兩名夫人打扮的女子在說些什麼,好像起了沖突。
穆情正和對面兩名年輕夫人拉扯着,她身邊的那位夫人盡力将對面另一位夫人拉開,隻剩一名年輕夫人與穆情對峙:
“穆情,你也不看看外面是如何稱呼你的,說好聽點是穆夫人,實際上連作妾的資格都沒有!葉家是什麼門第,你是什麼身份,你真覺得你能進的了葉家?!”
“牛夫人,您這這麼說,不就是因為我在進入劇院的時候把說好給你的名額擠下去了。”
穆情上前一步,對上這名夫人道:
“牛夫人,正如您所說,我身份低微,我這個身份低微的為何能将您擠下去?帝都劇院是什麼地方?招待外賓、承辦晚宴、編寫劇目等,何其重要!若我沒點本事,我這個做妾都不能的穆夫人為何能将您這位做副部長正室的牛夫人擠下來?還不是因為您太菜了,菜到劇院忍不住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