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波在宮人的簇擁下換好衣服,雷厲風行地走進紫宸殿準備補上今天的政務。
“王上,”侍從快步走來,在東萊波耳邊說“鄧小少爺上吊了。”
東萊波眼中流露出一絲厲色。
“鄧濛居然如此狠心,舍得讓自己最寵愛的幼子上吊自殺,以表清明。”
在東萊波與鄧濛等人對峙的時候,君王身邊的暗衛也不是死的。她們早早就翻窗帶走了鄧嬌,點了他的穴道,讓他發不出聲音,然後丢在了禮部尚書張大人的回程之路上。
那張大人是兩朝元老,德高望重,連東萊波都要給她三分薄面。張大人人不年輕,思想卻仍舊年輕,酷愛年少嬌媚的少年郎,于床事之上也頗為熱衷。
張大人在路上見到一個符合自己胃口的少年郎,以為養在深閨裡的鄧嬌是勾欄男子,就立刻就将他帶上了馬車,行了翻雲覆雨之事。
找不到人的鄧濛派人循着蹤迹回到了張大人的府中,見到了飽受摧殘的少郎。仆從想帶鄧嬌回府,卻被張大人攔住。
張大人思想還有一絲老舊保守,她認為占了人家少郎的身子就應該對其負責。拉扯之下,鄧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上吊了。
東萊波對此沒有一絲惋惜。膽敢設計到帝王頭上的人,從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下去吧!”東萊波揮了揮手,侍從聽令下去了。
處理政務了半晌,天色已晚。東萊波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筆,開始思考要不要寵幸一個後宮男子解解乏。
樓蘭三日一朝會。昨日上朝,今日明日都不用上朝,何不趁着此次機會好好放松一下。但是話又說回來了,為君者,不可耽于美色,身為一個優秀稱職的君王,不能在情事上放縱。
東萊波思考來思考去,還沒等想出個結果,就聽見宮人前來禀告,“赫連伽羅前來求見,不知王上允不允他進來。”
“赫連伽羅?”這個熟悉的名字從東萊波的腦海中被扒拉出來。想到那張與葉玄蒼有七分相似的臉,東萊波面上流露出笑意。
“讓他進來。”
等對上赫連伽羅那張俊美無俦的深邃面孔時,東萊波恍惚了一陣。
真像啊…
今日的赫連伽羅穿着一襲墨綠色圓領袍衫,漆黑的墨發被牢牢地束在腦後,身上佩戴着佩環和绶帶在行走之間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俨然一副唐朝貴族男性的打扮。
“王上,伽羅請見…”
“男子的儀态要好,這樣才能彰顯出自己高貴的身份地位。玄蒼在行走間佩環從不發出聲音。”
“既然要取悅孤,那就學好了。”東萊波打斷了赫連伽羅的話語,冷聲訓斥。
赫連伽羅的臉在一瞬間變紅了。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寫着磅礴的殺意和羞憤之色。
我堂堂一個八尺男兒,居然在一個女人這受到如此侮辱!
士可殺不可辱!
雖然殺意隻有一瞬間,但無論是侍衛還是東萊波本人都清楚地感知到了。
三位侍衛沖上去,将赫連伽羅制服在地上,擒住他的肩膀,将他的頭深深地按在地上。
“王上,您該如何處理這個反賊?”
宮人已經将稱呼從赫連伽羅改變成了賊人。
“不必處理。孤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
東萊波上前幾步,用手捏起了赫連伽羅的下巴,仔細端詳着他的面容。
唐人和西域人的面孔再相似,也是有不同的。
比如深邃的眼窩和高挺的下巴。
“以後來見孤的時候,記得将你碧色的眼睛遮擋起來。孤不想在沉淪之際,還要面對玄蒼已死這個殘酷的現實。”
說着,她随手,就像是在丢着什麼垃圾一樣,把赫連伽羅甩到了一旁。那冷漠的動作,和對待鄧嬌時有說不盡的相似。
“把他帶下去,禁足。除了孤之外,不允許任何人去見他!”
回到寝宮後,赫連伽羅直接竭力倒在了地上。
“您應該收斂自己一點的,郎君。”阿依木扶起他說,随後恨鐵不成鋼地深深歎息一聲。
“阿依木,你快說,你是不是故意害我,想要我失了聖寵,命喪樓蘭,有家難回!”赫連伽羅翻身将阿依木壓在身下,一雙碧色的眼眸中寫滿了遮掩不住的怒意。
阿依木沒有解釋,她隻是冷淡地将赫連伽羅從身上掀翻,丢到一旁冰冷的石磚上。然後站起來,梳了梳被赫連伽羅搞亂的棕褐色濃密長發,用钗環梳起一個淩厲的發髻。
“您說我是什麼意思?”阿依木反問道,一雙漂亮的深藍色眼睛在日光下顯得瑰麗就像曠野的晴空。
“我當然是希望您能得到陛下的寵愛,一飛升天,從而使我重新回到宮廷政治與權力的中心。”
“不滿您說,我曾經做到了這宮廷說一不二的宮廷大女官,可是一朝對您的特殊照顧,導緻永久地被分到您這裡了。您說,我想要做什麼?”
也許是阿依木那雙清冷的藍色眼睛太過凜冽,赫連伽羅竟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不敢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