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早點歇息吧,殿下今晚還要忙着公務,就不來了。”
謝初柔剛期待的眼神,一時變得落寞下來。
“那殿下可有說,何時忙完?”
侍女搖搖頭,“奴婢還有其他事。先退下了。”
連着好幾日,謝初柔整日就隻能待在院裡,連這大門都出不了一步。
她打算主動去尋趙青瀾一次。
趁着沒人的時候,她悄悄出了院門,在趙青瀾的必經之路上等着。
終于,天色将暗時,她在書房不遠處,看見了趙青瀾的身影。
“殿下。”
趙青瀾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他解下玄色大氅随手抛給侍衛,露出繡金線的月白錦袍。
“殿下……”
謝初柔有些激動,忙行禮問安,就要開口卻被打斷。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院子裡麼?”
趙青瀾眸色冷淡看向她,“你為何不聽從吩咐?”
謝初柔感受到了一陣威壓,氣息明顯弱了下去,“我……我想看看殿下,何況,我現在是殿下的……”
“孤不關心這些。”
趙青瀾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反而加重了語氣。
“不聽孤的吩咐,随意出院門,自今日起,罰抄府中規矩一百遍。回去吧。”
她怔怔看着太子拂袖而去的背影,一時竟然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怎麼跟之前接觸的不太一樣了。
“小姐。”如夢遞過來溫熱的棉巾,放在了謝初柔的手中,這才讓她回過來神。
謝初柔疑惑看向如夢。
“如夢,我這進門才多久?”
如夢雖困惑小姐的問題,卻也如實回答。
“不過才三四天。”
“是啊。”謝初柔喃喃自語,“不過才三四天的時間,怎麼感覺過了好幾年一樣,這人怎麼在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啊?”
如夢皺着眉說道,“小姐,你這是在說太子殿下嗎?”
謝初柔握着棉巾的手指微微發抖,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難道……
趙青瀾發現了她的事情,知曉了她那日不在太子府的事情?
“小姐!”
如夢發現謝初柔有些不對勁,慌忙去推了推她的肩膀。
謝初柔急忙追問。
“如夢,你再仔細回想一遍,那天你一直守在門外?确定我在房間裡一直坐着的?”
如夢點點頭。
“是啊,小姐,那日你進了新房,确實沒出來過。後來,還是奴婢去叫醒你的。”
謝初柔此刻更加奇怪了。
那日,她從沈執羨那裡逃走,确實後來什麼都不太記得了,隻知道醒來的時候隻一個人昏睡在這裡的床榻上,衣服也未曾弄亂過。
可她後來照鏡子看過,她耳垂上的紅痕,清晰可見,絕不是她做的一場夢。
“小姐,殿下罰的也太重了,這些東西留着明日再抄吧。”
“不。”
謝初柔洗漱完畢以後,披了一件外袍,坐在了書案前,她看着侍女拿過來的那些東西,一點點仔細翻看着,絲毫不放過任何機會。
父親讓她來這裡,她也要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謝初柔蘸墨的筆尖突然頓住。
她盯着冊子上面的規矩:凡侍妾未經傳召擅入書房者,杖二十。
她記得當時剛來這裡的時候,分明沒有聽過這樣的規矩。
謝初柔拿起冊子,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這墨的味道分明是才寫不久的。
“在聞什麼?餓了?”
雕花門吱呀推開,趙青瀾逆光而立,衣袍在夜風裡輕晃。
謝初柔慌忙起身,衣袖帶翻了硯台。
濃墨在宣紙上洇開,恰好遮住了方才這句話。
“殿下不是要處理公務……”
“白日裡,似乎對你太過于嚴厲了。你可不要怪孤。”
趙青瀾似乎像變了一個人,語氣溫柔了下來。
謝初柔身着貼身衣衫,輕輕俯身,“妾身不怪殿下,是妾身魯莽,沒有聽從殿下安排。”
趙青瀾忽然貼近,冰涼指尖撫過她顫抖的眼尾,“你這眼下烏青,是近日來都沒睡好嗎?不如孤今夜在此處歇下?”
謝初柔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想要答應,卻又聽見了趙青瀾的聲音。
“對了,你是不是餓了?孤讓人送些吃食過來。”
許是謝初柔這身裝扮太過于随意,讓趙青瀾看久了感覺渾身燥熱。
他揮了揮手,“不如,你先去換身衣裳,免得着涼。”
謝初柔這才低頭看向自己,面前的鎖骨一片雪白,所有的春色一覽無餘,她方才根本沒有注意。
此刻,她甚至有些害羞,慌忙遮住了一些。
“那……殿下稍等,妾身先去換身衣衫。”
等謝初柔剛找好衣衫時,突然一聲悶響從梁上傳來。
沈執羨倒挂在房梁,鴉青色衣擺垂下來回搖晃。
他沖謝初柔挑眉:“姐姐,你這是要去見誰?”
謝初柔差點叫出聲,直接雙腿發軟坐在了一旁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