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偶爾會和王希文出去。”我誠實地說。
“王希文?”梁南道頓了頓,“他回北京了?”
“對,應該會呆一陣子。”
“哦,那平時就你們倆個出去?”
“差不多。”我心虛地道。
“出去喝酒嗎?”
“對。”我點點頭,“挺安全的,你不用擔心。”
梁南道忽然說:“我近幾年酒量也好了很多。”
我忍俊不禁,道:“真的嗎?我還記得你以前稍微碰一點就醉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好啊,有空喝一杯,一較高下。”我打趣道。
回程的颠簸中,等紅燈的間隙,一縷青煙突然從背包縫隙鑽出來,在空調出風口跳起詭異的華爾茲。
梁南道突然轉過頭問我:“......剛剛,是誰收的無人機。”
“我直接遞給你了。”我說。
“糟糕!”梁南道猛打方向盤沖進應急車道,“我們忘記關電源了!我就說為什麼剛剛背包的時候,越走越熱!”
“啊啊啊,我知道了,電池過熱!”我大驚失色,扯開背包的瞬間,六枚螺旋槳同時啟動。無人機的殘軀在車廂裡橫沖直撞,活像被捅了馬蜂窩的工蜂。
梁南道摁住我的腦袋往他懷裡送,我們倆就這樣狼狽地半趴在前座。我急中生智,吃力地拽出手邊的礦泉水桶,擰開了拽給梁南道。半桶礦泉水澆下去時,蘑菇雲狀的蒸汽在擋風玻璃上騰起,我從他懷裡擡出頭,愣愣地道:“我靠,太抽象了。”
梁南道扶額道:“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卧槽,好丢臉啊,你還笑!”我雙手抱住頭,“無人機忘記關機,電池過熱,在車廂裡炸開,這種事情真的不常有吧!有先例嗎!而且超級危險啊!”
梁南道說:“如果這是軍用無人機,那還說的過去。但是它不是,隻能騙别人我們現在改行做災難藝術家了。”
“這個笑話也太冷了。”我燦燦地坐端正,我們看着對方有點焦黑的發頂,最後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梁南道笑得胸口都在震,他掏出手機,道:“那能怎麼辦。我叫個人來幫忙。”
“你沒受傷吧?”我問他。
“沒有。”他笑着抹去我臉上的髒東西,道,“你耐心等會,晚上得晚點吃飯了。”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王希文的時候,王希文笑得前後仰合,質問我:“怎麼不叫我去湊熱鬧?就算談三千萬的單我也會去的!”
“屁。三千萬,你不賺給我賺。”我搖了搖頭,道,“你個敗家玩意兒。”
王希文沒有問我和梁南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隻是點了根雪茄,飄散的煙霧裡,我聞到他身上有股殘留的男士香水味。我很确定那不是王希文用的,他才不會用這麼幽幽暗暗的味道。
“喂,你剛剛,去了哪裡?”我問。
“相親。”王希文苦笑了一下,說,“和一個老朋友。”
我打量着眼前這個所謂的“直男”,聯想到年輕時,我咬着梁南道的耳朵,跟他說王希文的八卦,又聯想到劉澤宇的那句“王老闆愛而不得”,就突然猥瑣地笑了。
王希文被我看得發毛:“我靠,你幹嘛啊。”
“突然想起來一樁陳年舊事啊。”我哈哈大笑,“看來這日子,确實越過越有滋味了。”
“你少抽風。”王希文推了一杯酒給我,那些琥珀色的液體在激光燈下折射出迷離光斑,“來杯'破碎星空',這酒要搭配點東西喝才夠味。”
“這名字挺騷包。”我評價道。
“你當年可不是這麼說的。”王希文呵呵一笑,他現在臉圓圓的,看起來竟有幾分憨态可掬,“所以說當年的你真的也挺騷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打趣道,“隻有倆騷貨才能玩到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