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
這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孫念莫名地感到一種奇異、微小的慰藉,十分惬意。她微微仰着腦袋,仿佛她爸誇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喜歡一個大家都喜歡的人,怎麼可能出錯?
于是她将手中的畫本抱得更緊了些,甚至感到有些如坐針氈。
他們聊了一會兒便都走了,孫念也趕忙跑回房間,打開抽屜把本子鎖好。
烤肉的機器在後院的儲藏間,方才的氣氛感染了孫念,搞得她此時此刻也變得幹勁十足了起來。
好不容易将架子搬出室外,牆邊的灰塵嗆得人灰頭土臉的,孫念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靠在門框邊小小地休息一會兒。
兜裡的手機發出震動。
她用手扇了扇風,順手掏出手機接聽了電話,“喂,您好。”
“孫小姐,您在我們店裡訂的貨馬上要到了,請您十分鐘之後在門口簽收一下。”
“十分鐘。”孫念心裡一咯噔,兩隻手捂着手機話筒,站了起來,“好,你等下到門口了再給我打電話。”
挂了之後,她将手機塞回口袋,哼哧哼哧地把半人高的烤肉架搬到花園裡,便急匆匆地跑到了家門口。
不安地在外面來回踱步,孫念還沒碰上快遞員,倒是先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安東尼。
他隔着老遠就對着自己伸長手臂揮了揮,搞得孫念都沒辦法裝作沒看見他。
“你站這幹嘛?”用腳刹住車,他對着自己摁動自行車的車鈴,清清脆脆的,“等人?”
眼珠子轉了轉,孫念順着他的話應了一聲,“有人要送東西來,我在這等着拿東西。”
“哦……”安東尼恍然大悟地拉長了聲調,很好心地建議:“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要不然我陪你等吧。”
“哈哈。”孫念幹笑了兩聲,拒絕道:“不用,要等很久,你先回家去吧。”
這話說的多見外呀。
他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從自行車上下來,“哎呀,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見他自顧自地把自行車牽到一旁停好,孫念頭都大了。
她從兜裡拿出手機瞧了眼時間,着急地擰了擰衣擺。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孫秉圍不明所以地從家裡走了出來,看了下他們兩個人,對還在大門邊停車的安東尼提出盛情邀請:“今晚我們會烤肉,過不過來玩?”
這人可最喜歡熱鬧了,聽到這個邀請,眼睛都不眨的就答應了下來。
大腦瘋狂運轉,孫念耳朵動了動,好像聽到了不遠處火車馬達的引擎聲。
忙不疊插嘴道:“我剛剛把烤肉架搬出來了,但是好像還有東西落在後院的儲藏間,你要不過去搭把手?”
随後又轉視線,與孫秉圍說道:“我有東西快到了,你先帶安東尼過去,我等下拿完東西馬上就過去幫忙。”
事都被孫念安排完了。
她爸也沒多想,走過去拍了拍安東尼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進屋。
聽到有聚餐,他瞬間就被轉移了話題。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安東尼撸了下袖子,幹勁十足地跟着孫秉圍進家裡去了。
目送着他們離開,心中懸起的那塊大石頭終于塵埃落定,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在小道上瞧見了那輛心心念念的快遞車。
簽完名字,孫念偷偷摸摸地将那個禮品盒塞進短袖裡面,手臂捂着肚子那塊不自然的凸起,貓着腰從後門溜回了房間。
關好門,她砰地一聲靠在門闆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小心髒,把禮盒從T恤裡掏了出來,塞到了枕頭底下。
臨走前,她輕柔地拍了拍枕面,摸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
堅硬的皮質外殼堅硬,柔軟的枕頭不管再努力還是露出了一點禮盒的小尾巴。
兩隻眼睛在房間裡瞎轉悠,她又在上面蓋了條弗蘭西斯卡今早送進房間裡的衣服,把東西藏得更嚴實了一些。
滿意地點點頭,孫念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下了樓。
她其實這幾天有在好好思考到底應該怎麼辦。
人都會對稍微有點鋪墊的事件接受程度大大提升,于是孫念打算采取旁敲側擊法,溫水煮青蛙。
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孫念溜達到門口,蔣司憶又圍起了圍裙,站在烤架邊拿着噴槍燒炭。
這人很專注,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靠了過來。
孫念學着她彎腰,手指不小心蹭到對方的手腕時,她還被吓了一跳。
“燒不起來嗎?”
“燒得起來,不過很慢。”
她耍着心眼子,“我記得儲藏室好像有固體酒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
“
好啊。”她很快地答應,關掉了手裡的噴槍。
臉上得逞的小表情抑制不住,她點了點腦袋,等着蔣司憶。
就在她放好東西,準備摘掉手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令人讨厭的聲音。
安東尼抱着一大堆的工具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對孫念旁邊的人說道:“我剛剛過去拿東西,順便把固體酒精拿過來了——燒起來了嗎?”
孫念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她抱胸站着,瞪了他一眼。
很顯然,安東尼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礙眼,并且還用一種很嫌棄的語氣對她說道,“幹嘛,快去幹活,别傻站在這。”
“……”
被驅逐的人很無語地接過那人手裡的東西,忍不住在心中崩潰地腹诽。
她詛咒安東尼吃披薩上面是菠蘿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