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之前一樣嘛,哥哥到我院子裡去,我拿我最寶貝的東西給哥哥看!”
說完,小女孩眼睛轉了轉,瞟着一邊被奶嬷嬷抱着樂颠颠的不知事的自家妹妹,壓低了聲,“阿桐妹妹的寶貝也給哥哥瞧!”
尤瑾聞言失笑,“鬼靈精怪!”
一把将吐了吐舌頭讨饒的小女孩抱起來,引得她猝不及防地小小驚呼一聲。回過味兒來就知道自家哥哥是同意了,當即笑彎了眼,嘀嘀咕咕道,“才不是呢!隻是瞧瞧自然可以,阿桐妹妹那麼大度自然不會與我這個姐姐計較……”
尤瑾故意颠了颠懷中的小女孩,隻是這丫頭膽子大得很半點不見吓模樣,反而朝着人做鬼臉,哄得幾日來戰戰兢兢的一衆人都笑起來。
尤瑾便陪着兩個小姑娘玩鬧了一上午,倒是難得的沒功夫想那些煩心事兒了。
隻是臨近午時,外頭卻吵嚷起來。尤瑾蹙着眉,就見外頭急急跑進來一小厮,瞧模樣似乎是鶴慶堂的人。
尤瑾心中咯噔一下。
那人進來利落地行了禮,“二少爺,老太爺回來了,喚您和小小姐們一并過去呢!”
兩位姨娘都是一怔,旋即反應了過來,忙将小襖給女兒套上了,方才玩鬧了一通,屋裡人怕兩位小小姐凍着,又将裡頭炭火稍得旺了幾分,故而便将厚重的外襖脫下了。
這會兒子要出去,自然又是将人重新裹圓來,這才随着尤瑾一道往鶴慶堂趕。
到得鶴慶堂就見幾位主子已經到了,坐在最上首的尤嵩難得沒有笑模樣,沉着張臉不做聲。見到尤瑾幾個進來才稍微和緩了神色,似乎想要笑笑,卻實在牽不動嘴角,最後還是作罷。
尤瑾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了,隻是事情還沒說出來前,胡亂揣測也是無用的。因此他隻是恭敬地帶着兩個妹妹問了安,便找了位子坐下了。
見人都到齊了,尤嵩清清嗓子,慢慢開口,“最近的風波大家也都知道了。今天把大夥兒聚在一起,是想說說瑾哥兒和梧姐兒、桐姐兒兩個小的回蘇遠府的事兒。”
此話一出,堂中的人都不由得變了臉色,其中尤侍郎反應卻平靜些,想來是之前尤嵩就與他說過了些。
荀氏隻最初有些驚訝的樣子,後面便又恢複了以往的鎮定自若。
倒是柳氏,還有些驚惑,兩位姨娘也還是面色微白不怎麼好看的樣子,隻是不好出聲。
“倒也不是回去就留在那了。隻是最近京城時局動蕩不安,咱們大人在這兒好歹能周旋得過來,他們幾個小的難免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說着,尤嵩歎了口氣,“京中已經陸陸續續有官員子弟安排人回鄉或是調到京城之外去的。我昨兒和大舅子那邊商量過了,病白小子也會跟着一塊兒,路上也有個照應。”
荀氏乃武将出身,是從邊民軍戶那兒走出來的,這個時節要回邊關,真說不上是京城爾虞我詐的更危險還是刀槍無眼的更危險,終究也是不太平的。
荀老侯爺也不肯讓幺孫回去,笑話,那不就與放虎歸山無異,雖然好像不能這般用詞,但是老忠武侯就是這般想的。故而秉燭夜談,商量了一整晚才議定由荀病白跟着尤府幾個小的一塊兒回去,正好也不白費他學了那麼多年的功夫。
尤府的家世卻是簡單得很,蘇遠府地處大雍中部,離京算不得太遠,且是個風調雨順人丁興旺的富庶地界兒。尤家在蘇遠府也有聲望,是府城裡盤踞多年的世家大族,雖比不得京中老牌世家,但在蘇遠府卻是夠看的。
更何況尤家如今,在朝為官的也不過兩支,其餘的皆在族地繁衍生息,多仰仗在朝為官的這兩支,故而就算多帶個人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況且以荀病白的身份,跟着一塊兒回去,族裡的人肯定是喜不自勝,立馬奉為座上賓,巴不得人在自家住個十年半載的。保準舒舒服服,餓不着凍不到,有尤瑾一塊兒跟着,也不怕制不住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