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左手一指。
“看見這些令牌沒有,那日我和周何秘談,你守在外面,未曾知曉。羅刹殿各地據點皆有結界,殿主下達命令時,身邊親信以及令牌,二者缺一不可。沒有人則找不到地點,沒有令牌則進不去結界。秦桀接手迅速,可未曾想到還有東西落在我手上。”
朱凰恍然大悟:“所以地牢裡那天從羅刹殿抓來的人.....”
齊悅點頭:“是,他們同令牌的作用一樣,周何死了,這些人和令牌才是秦桀最想要的東西。”
雖然秦桀完全可以帶着魔将将這些地點直接摧毀,人手直接換血接管,但隻要東西在她手上,那始終就是個隐患,況且,這樣做的話,他奪過羅刹殿的意義就不大了。
魔族尚且不可在人界肆意抛頭露面。
齊悅在等,等秦桀發現的時候,想必也過不了多久。
朱凰點頭。所以那日劫走趙芳若是臨時起意,并不是蓄謀已久。有了這十萬株打頭,後續進一步的要求也就更加容易才是。
齊悅攤開左手掌心,秦桀給的銀環出現在手中。
“就是不知道,他會先發現令牌呢?還是先來取回自己的寶物呢?”
無論先來幹嘛,齊悅都無比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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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證明,吞雲獸似乎沒有趙芳若這般重要。
一連幾日的功夫,兄妹倆各自忙碌,秦桀打理原來事務的同時還要忙着接手羅刹殿。齊悅更是忙着在妖魔二界來回穿梭,魔界兩位主子權力變更的話題在私底下如火如荼地議論開來。
這日齊悅趕赴妖界北面一場盛宴,席上喝了兩杯烈酒,初時不顯,回程時才覺頭腦暈沉。
撐着腦袋時,她突然想起什麼,問道:“觀南居可是在妖界以北?”
禦獸的朱凰微微偏頭:“正是。”
齊悅撐開醉意潋滟的眸子,眼中閃過興趣。
從前在魔界,鹿中殿她是常去的,可這觀南居倒是從未見過。
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摸出銀環在空中抛了兩下,齊悅笑了笑。山不來見我,我就去見山,秦桀也該發現令牌的事兒了吧。
如果這麼久還沒有發現,那她可要失望了。
“先不回松林别院了,去觀南居。”
朱凰轉過頭,詫異的眼神透過珠簾看向車内。齊悅以前去找少尊主時大多是去“讨打”的,如今這情形不像,也不可能啊。所以大抵還是有些醉了。
到了觀南居時齊悅已經基本清醒了。
下車後她環視觀南居所在的這片清靜的山頭,表情很是嫌棄。
樹木蔥郁,清霧缭繞,不可說不美,但是比起她各個住所精美華麗到妖異的風格來看,秦桀的住處實在顯得寒酸。
也不知這少尊主一天天當得有個什麼勁,就知道給她添堵。
門前也沒兩排門童,大門閉得死緊,一看就是主人不在家或閉門謝客的模樣。
不必她吩咐,朱凰已經熟練地走到門前,拿着門環“咚咚”扣了兩聲。
一道疑惑的嗓音自門後傳來:“誰人在外叩門?”
熊一心中極為納罕,觀南居的客人除非早前便與少尊主有約,或者由他親自去山下引路請上來,可從未見過有人能找到這裡來叩門的。
齊悅抱手站着,懶洋洋的嗓音飄了進去:“你們主子的債主來了,還不趕緊把門打開!”
誰這麼嚣張?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
觀南居的忠實門童熊一紮着兩個丸子頭,雙頰氣得鼓動,挺着胖胖的肚子在門内叉腰罵道:“哪個口出不遜的孫子敢來這裡撒野,還敢稱我們少尊主的債主!有本事在外别走!”
等青雲大人他們回來了,有她好看的!
被稱為孫子的齊悅聽見這話皺眉,朱凰見狀精神一振,趕忙輕聲安撫道:“少主息怒,待我言明身份。”她沖着裡面朗聲道:“裡面休要胡言,門外乃是我們齊悅少主,速去通報。”
熊一都氣笑了:“你放的什麼臭狗屁!誰不知道齊悅與我們少尊主水火不容,你說你是齊悅,我還說我是你爹強耳呢!”
熊一是這觀南居原駐的熊妖,從秦桀來這裡後就聽說了齊悅很多惡評,今日乍聽外面兩人這般說,隻覺得是天方夜譚。
他話說完,便連好脾氣的朱凰都忍不住了。
少主現在沒有爺爺,但少主現在真的有爹。
她恭敬地轉頭往身旁道:“少主請往旁邊稍等一會兒。”
話音剛落,朱凰後退一步,擡起一腳,“砰”的一聲巨響,一扇大門應聲倒地,另一扇搖搖欲墜。
齊悅滿意點頭。
熊一站在門後措手不及,“啊”的慘叫一聲後被壓在了沉重的門闆下,
暈過去的時候他腦袋中回想着兩個字:完了。
完了完了!
這重千斤的沉木大門還能被人一腳踹開?對方是哪裡來的煞神?不會真的是那位少主吧?
他還能活着等到青雲大人他們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