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如此我也不推辭了,我在這裡敬你一杯,以謝泰清好意。”
“嗯,也借你吉言,若阿娘身體好轉,我定當設宴報答泰清。”
一邊說,懷瑜一邊拿起酒壺将兩個酒杯斟滿,端起一杯敬酒示意後将其盡數飲下。
然後将另一杯遞給太子。
然而,太子在懷瑜拿起酒杯喝下時就楞住了。
方才太子在慌亂時,喝完酒把杯子放在了懷瑜杯子的附近。
而懷瑜方才許是神思恍惚,斟完酒後沒注意錯拿了太子的杯子。
現下給太子敬酒的這杯,是懷瑜原先飲用的。
“泰清?”
懷瑜面色微白,目光擔憂中含着疑問,強笑着輕喚太子。
雙手舉着那杯酒示意。
太子的目光從那杯酒挪到懷瑜的臉上,心下忽的一片柔軟。
不過是一杯酒罷了,不過是……錯拿了酒杯。
同修瑾用同一個杯子,也沒什麼吧。
對,修瑾同我是好友知己,哪怕用同一雙筷子,睡一張床榻也是應該的,不都說好友之間要秉燭夜談、抵足而眠的嘛。
太子一瞬間在腦海中轉過數個念頭,随即笑着從懷瑜手中接過酒杯喝下。
擡眼看着懷瑜的眼睛,笑得更加燦爛了。
心神松懈下來,太子就想到了禅房中林氏對他的稱呼,問起懷瑜。
“方才,我聽姨母說起我阿娘給她去信,好似信中說起,我的小名是貝貝?這是我阿娘給我取的?”
懷瑜含笑颔首。
“是,我的小名也是溫姨起的,我阿娘說當初她還懷着我時,溫姨便把我們的小名都定下了。”
太子一愣,心跳蓦地加快了一拍。
“修瑾的小名?這麼說,我們的小名是一對?你的小名是什麼?”
懷瑜臉上笑容一僵,漸漸消失,抿了抿唇。
“這不重要,沒什麼好知道的。”
太子雖然見他面露異樣,但還是不甘心地追問他。
“我想知道,你都知道我的小名,卻不告訴我你的,這不公平,告訴我吧,修瑾?”
懷瑜拗不過他,羞紅了臉頰,微微染紅了那雙桃花眼的眼尾,閉了閉眼睛,破罐子破摔。
“是寶寶,阿娘說溫姨當初的意思是我和你一個是寶寶,一個是貝貝,合起來就是寶貝,是她們的寶貝。”
太子神情微頓,眼中水意微漾,随即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名字……寶寶别羞,我,我不笑就是了。”
太子在懷瑜愈發危險的眼神中努力收斂自己的笑聲,卻還是偶爾洩露出來一絲半點的。
“這名字挺好的,正合了我們,如今我們相遇,也不算辜負了阿娘當初的心意,你我如今是朋友,配這名字剛剛好,任誰看都是至交。”
忽地,太子笑容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麼。
有些緊張的看着懷瑜,試探着發出邀請。
“修瑾,下月初五可有空閑?”
“那日的端午佳節是京都曆來最熱鬧的節日之一,修瑾若有空閑,不妨去瞧瞧。”
“姨母與妹妹也可以遊玩一番,散散心。”
說完頓了頓,小心打量了一下懷瑜的神色,見他有些意動的神情。
微微放下心,繼續發出邀請。
“其實,端午節賽龍舟是曆來的習俗了。”
“今年端午節,我也打算參加龍舟賽,未免拘束,還添了彩頭,能赢過我的隊伍更是都有賞,以示與民同樂之意。”
“但願我不要輸得太慘吧,可别賠得我連飯都吃不起了。”
“修瑾,那日可願來為我加油助威?”
聽他說的真摯,懷瑜十分意動,心下應許。
“端午這種節日,阿娘許是不想湊熱鬧,但阿舒隻怕是想去瞧瞧的。”
“我們初到京都,若隻她一人出門,阿娘必然放心不下。”
懷瑜嘴裡一邊說着,一邊又低頭将酒杯斟滿。
放下酒壺,懷瑜擡頭看向太子,見他仍是眼含期待,身體略有些緊張僵硬的樣子,心下微微歎息。
這人怎麼聽不出我已經答應了呀。
懷瑜一面無奈地想着,一面認真注視着太子溫聲笑着答應。
“泰清既以我為好友,那友人參賽,我又豈有不到之理?”
“泰清相邀,我自然是會來的,那日我一定為你呐喊助威。”
太子聽着慢慢放下懸着的一顆心,聽到最後竟忍不住的嘴角上揚,目光閃閃發亮。
執起面前的酒杯,垂眸避開懷瑜的視線,悄悄紅了耳尖。
微微抿了一口,咽下,酒液入喉。
太子動作頓住了,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心裡頓時被驚豔占滿。
将剩下的酒液一口喝下,擡起喝到好酒後更加閃亮的雙眼看着懷瑜說道。